撩开帘子,笑容僵住。
佳人坐在别人的大腿上,梳子插在别人的脑袋瓜子上。
念离似是睡过去了,安以墨胳膊已经酸硬,却没有动一下,就算壁风逆光站在下面,一双圆目蹬着,他也只是微微笑着,披头散发,放任不羁。
一声温润如玉。
“见笑见笑。”
煮茶观梅
溯源大大小小的商户并家眷少说也有二百多号人,在这荒郊野外平地而起的豪华大宅里,却显得单薄得很
侍女足有五百,家丁目测一千,将这拔地而起的豪华大宅团团围住。
马车一字排开,一百多辆,浩浩荡荡。
“哎呦我的亲娘哎这莫不是到了世外桃源?”姨娘最新按耐不住跳下车来,满眼都不够瞧得,其他大户人家的女人们也都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的,还是老太太见过些世面,虽然也被吓了一跳,倒地是端着架子没有说话,稳坐在车内等着秦妈妈来服侍。
柳若素和裘诗痕各自下了马车,都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如出一辙,先是愣住,然后就是忍不住的窃喜。
安以笙倒是看着一切像过眼云烟,照例是翻身下马直奔葬雪的车,却是有人比他还标兵,远远地就看见低头不语的高个子男人莫言秋立在安以柔的车旁,直愣愣像根柱子。
“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
两个男人寒暄一句,各自挑开车帘子,车里面的女人却是飞出同样一句话来:
“你又来做什么?”
两个男人的面目表情也很考究,安以笙是春花般灿烂,莫言秋是秋月般静谧。
依旧是雷打不动死磕到底。
两个女人分别蹭下车来,安以柔一抬头看见后身的葬雪,两个先前闹得不算太愉快的女人这会儿心情却都大好,互相也是寒暄了起来。
“无奈无奈。”
“同感同感。”
葬雪微微一笑,笑的安以笙这朵春花花枝乱颤。
安以柔也微微一笑,笑的莫言秋这秋月大放异彩。
各家各户的都下了车,立即就有专属的侍女来迎着,唯有几个宫人相当自然,其他一众人等皆被这大场面给震慑到了。
尤其是各自房里的小丫头,看见这些统一着装、步调一致的侍女,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无不又是嫉妒又是惧怕的样子。
唯一例外的就是柳枝和婷婷两个人。
柳枝是因为大志在身边,两个人眉来眼去的,顾不得去红眼那些侍女。
婷婷是因为一下车就发现主子不在大院,满院子放眼望去心里着急。
一院子男女老少乱糟糟,偏院里面却是一片宁静。
壁风有本事把整个宫中的正训练着的新选宫女和整个侍卫队搬运过来,也没办法触动这个女人的心。
她依偎在安以墨的怀里,就像只小猫。
壁风感觉自己的手指尖在颤抖,那把银梳,在她走了之后,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着,没有想到,现在却大大咧咧地斜插在安以墨那颗脑袋瓜子上
靠之,下次插在你脑袋瓜子上的就不是梳子是斧子了!
壁风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魏思量眼珠子一转,凑上前来:“主子,大院人齐了,可以起身去观梅了”
壁风依旧屹立不动,魏思量硬着头皮说:“陛下,您忘记在城门口说的话了么”
眼看就要大开杀戒的壁风被这一句话给醐醍灌顶了。
是的,他曾那样信心满满地,要攻心为上。他不要一具行尸走肉,他要的是会哭会笑的、完完整整的逐风。
“观梅是一件多么优雅的事,三五一团,席地而坐,安兄弟不要错过了。”壁风最后留恋着扫了眼安睡的念离的脸,“还有安夫人。”
他多久没看见这样安睡的念离了?
答案似乎是,从未。
似乎记忆中的逐风,一直都是微微蹙着眉,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