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这安大少怪癖着实不少,他常年沐浴的地方是个没窗户的小黑屋子,不能有任何光线,却还要求气味清新。

这可折腾坏了下人,每次安大少沐浴前,都要反复打扫,通风几个时辰,还时不时要洒些花瓣什么的去味。

下人们风传,这是因为安大少有“隐疾”,沐浴的时候一定要百分百的黑暗,又在天上人间那脂粉气中熏的久了,也娇贵起来,总要弄点香气才罢休。

这些念离听了都只是一笑了之。

这天,她给他挑的是一件不出众的蓝色褂子,做工考究,却不扎眼,荡漾着一股子低调的奢华。用桂花香包薰了很久,有股子说不出的高贵。

她捧着新衣和下人穿过了落雨轩的后院,下人走到门口就不再走了,只是低低地说了嘴:“请夫人进去吧,少爷吩咐了,沐浴的时候不让男人进去。”

这男人可真是个怪人,落雨轩不让女人进,浴房又不让男人进,那么平素难不成是猴子来伺候他洗澡的?

念离微笑着点点头,仍旧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下人瞥了一眼,满是可惜。

看见人远走了,念离才起手敲门,可是手还没敲在门板上,就听得屋子里传来一声男人的低沉:

“念离么?进来吧”

念离垂下手,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一股子热气扑出来。屋子里闷得可以,还混杂着说不出的气味,香又不是香,足能把人憋死。

好在沐浴之前通气了那么久,否则都该长青苔、养蘑菇了吧。

闻着这熟悉的气味,念离心底一沉。

斟酌半刻,听得安以墨又是一句:“不是说要做我的对坐儿么,怎么了,嫌弃我?”

这男人又在借题发挥了,念离连忙迈步进去,就算此时,依旧按着先前所说的那样,左脚右脚都不敢迈错。

屋子不大,可视范围内只有一个遮住一半的屏风,露出大木浴桶,不知为何,一片黑洞洞之中,安以墨那白花花的胸膛依旧那么扎眼,仿佛从门缝溜进来那一寸阳光,都直奔他而去了

念离将衣服放在门口的平台上,然后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没说什么,直接从木桶里捞起瓢来,自然而然地舀起水,泼在他的天庭盖。

安以墨抹了一把脸,黑暗之中,她只看见那白花花的一片,而他只能看见她的一个剪影,那一只手挽住另一只的袖口,姿态绰绰,风韵十足。

“你倒真是不避讳。”

“我伺候主子沐浴少说也有七八年了,眼睛该往哪里看,手该往哪里摆,都记在心里。”

“你倒是个奇怪的女人,也不问我为何要在这地方沐浴,难道你是真的不好奇,还是你怕我突然翻脸?”

念离继续往安以墨身上浇水,却是轻轻柔柔地说,“好奇害死人,到了有些地方,就当没带着嘴巴。”

安以墨爽朗地笑了。

“你啊。”

这两个字在念离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尤记少年时光,她跟在黑哥哥身后跑着,他每每回头,总会满眼笑意,一戳自己的额头,轻吐二字。

你啊。

多少年没听见了?

岁月淡漠了一切,却让有关这一个人的记忆黑白分明地凸显。

“我准你带着你的嘴巴进来,如果我又犯浑发脾气,你就把我按在这水桶里溺死,如何”安以墨突然一只湿漉漉的手握住念离的手腕,那瓢落入桶中,惊起一片热气,在这样的闷热难耐中,念离觉得自己额头上都渗出细汗,心也不知为何越跳越快。

“你放心,这么黑洞洞的地方,我就算是溺死了,那么难看,你也看不见。看不见,就清净了。”

安以墨这最后一句似乎是话里有话,念离一抖耳朵,任他捉住自己的腕子,柔声细语地反问:

“看不见就清净了,听不见就安宁了,何苦要逗我捅破你,又何苦借此来试探我”

“因为这安园只能有我这一个装疯卖傻的,我不准你比我更高明,这答案够不够?”安以墨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