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幸鱼有些心虚,被泪水濯洗后的眼珠格外澄澈,他眼神有些慌,结结巴巴道:“我,我路过楼下的时候,他在吃东西,就,就邀请我一起......”

他揪住何秋山的脏兮兮的工服,理不直气也壮,“我饿了嘛,他又邀请我,我,我不去也太没礼貌了吧......”

何秋山没说话,漆黑的眼珠落在他纯美可爱的脸颊上。

吕幸鱼嘟着嘴甩开他衣袖,质问他,“你现在是在给我脸色看吗?”

没想到何秋山这时候根本不吃这套,直接捂着他嘴,声线低缓,“你先别说话。”吕幸鱼脸上湿乎乎的,哭过后显得很呆。

何秋山拇指蹭了蹭他发红的眼尾,随即起身,朝外面走去,门被他用力地拉开,撞到了墙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吕幸鱼坐在床上,懵然地看着空旷的楼梯间。

直到楼下传来剧烈的打斗声时,他才回过神,卧槽,他立马从床上跳了下去,飞快地下了楼。

等他到时,楼下已经乱成一团了,男人们围在一堆,拉的拉人,劝的劝架。

“不要脸的畜生,你也配肖想他。”怒吼声落下,伴随着拳头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吕幸鱼费力地挤到里面去,何秋山正拎着王一海的领口,拳头不要命的砸下,好几个人拉着他都被他挣开了,凶狠的气势如同一头发了狂的野兽。、

身下那人脸上被打得出了血,吕幸鱼着急得不行,过去抱着何秋山的腰,“何秋山!别打了!”

何秋山眼神未动,站起身后又抬腿踹了几脚,他脸上戾气深重,手指骨节上破了皮,正咕咕往外冒血。

周围人看他这样竟一声都没敢吭,只是扶起了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那人。

何秋山拉过吕幸鱼的手腕步子跨得很大,留下句:“明晚前我们会搬走,这几天的工钱我不要了。”

“好自为之。”

【作家想說的話:】

方信实惨。。。对不起了。。。下章才是真正的修罗场。

正文

第61章六十

吕幸鱼坐在床上,风扇吹出的风迎面打在他脸上,泪痕风干,抓着何秋山的手,惘然道:“我们去哪儿?”

偌大的港城,竟连两人的栖息之处都没有。

何秋山在他身前蹲下,拢着他的两只手握在掌心,宽大的手背上被烈日晒得黝黑,泛着白的伤口在粗粝的骨节上熠熠生辉,他抬起头,“我们回原来的家好吗?和奶奶在一起,你住在家里,哥出去上班。”

“就像原来在廉租房一样,你每天乖乖在家里等我,哥会找很多钱,挣回来都给你花,好不好?”

吕幸鱼的手被他揉得发疼,他低下眼看去,才发现何秋山的手心已经遍布黄褐色的厚茧。

矮矮垂落的白炽灯,晃在逼仄的房间内,光线映照出的地方是说不出的狭隘。

转个身都拥挤的灶房,以及墙皮脱落的卧室,划满刻痕的木桌,他闭上眼,泪珠倏然打在两人相握的手掌。

吕幸鱼脊背细微地颤动,他抽噎着:“如果、如果我的眼泪是珍珠就好了。”

“我这么爱哭,肯定会很有钱。”

何秋山疼惜地抹去他的眼泪,倾身抵上他的额头,“就是珍珠,小鱼的眼泪对我来说价值万金。”

“爱哭不是缺点,委屈了的话就大声哭,哥才能知道你不开心了。”

吕幸鱼早早起床了,他居然帮着何秋山一起在收拾。细嫩的皓腕上还晃着那根银白色的手链,他看向自己的手腕,片刻,他把这条手链摘了下来。

趁着何秋山去洗手间,他跑出了门。

曾敬淮推了好几个会议,他问其他秘书:“还没有联系上方信吗?”

秘书摇头,“没有。”

从昨天挂断电话开始,方信的电话就一直关机,发去的信息也是石沉大海。曾敬淮看了眼手表,“今天的行程一律后延。”说完便脚步急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