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曾敬淮进来了,他走到位置前坐下,沉静的面容看不出一丝伤痕,他对着江由锡道:“好久不见,江总。”

江由锡合上文件,笑起来眼尾有几条深深的纹路,“敬淮,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年后公司都比较忙,春节时,我父亲应该和江叔提起过,这段时间南区项目也刚推进。”曾敬淮说。

“我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我看过资料,曾氏占比高达百分之七十六点五,其余零零散散的的一些小股东就不说了。”他抬眉,嘴角扯开一个笑,“水至清则无鱼,敬淮,吃得太多,小心肚子装不下。”

曾敬淮今天不像往常穿的那样严肃,脱下那层西装,换了件稍微休闲的浅色衬衣,外面是一件卡其色风衣,同色系的腰带宽松的系在腰上,衬得他锋利的轮廓柔和了不少,“江叔,曾氏历来如此,这个项目从初具雏形,到如今天衣无缝的策划,都是我一手推进,别说这点股份,就算是全部吃下,对曾氏来说也是微不足道。”

江由锡敛起笑,半晌,他叹了口气,“敬淮,你也知道我,如今江氏不比从前了,何况...哎,你那个儿子也是个不成器的,我要是不给他留点后路,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他妈。”

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了,他无声打量着曾敬淮的表情。

曾敬淮喝了口茶,他嘴角牵起笑,眉骨微挑,“江承,是吗?”

“之前见过,他现在在做什么?”

江由锡恨铁不成钢道:“有事没事就往他那个赌场跑,我劝过他好多次,让他进公司学习,可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要是有你一半,我也不至于头发都白了。”

说着他低着头凑到曾敬淮面前让他看自己的头发,“你看吧,我才四十七啊,这头发都白了一半......”

曾敬淮的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后仰。

“听我父亲说,江叔不是还有一个大儿子吗,是和之前的太太生的,这么多年怎么不见他?”

江由锡僵住,怎么曾至严什么都和这个儿子说啊。

“这,他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休养,更别说让他管公司的事了。”江由锡说。

曾敬淮点点头,“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吕幸鱼乖了差不多两周,今天何秋山不在家,他赌瘾又犯了,手心蹿起的痒意直往心头钻,他在客厅走来走去的,想打电话给曲遥,却怕他来时又被何秋山逮住。

台球厅那边不能去,冬来春那边...也不能去。

他长叹一声,蹲在地上,最后,还是决定去台球厅那边,他不信次次都倒霉,次次都能遇上江承。

正想着,他就立马去换了衣服,打开衣柜,在瞧见那些衣服时,十分留恋地在上面摸摸,唉,这也不能穿了,他躬着腰,从下面翻出旧衣服来往身上套。

是一件浅蓝色的棒球服,袖口都已经洗得泛白,他耷拉着眉眼穿上,路过门口时故意没看镜子,换好鞋就急匆匆出门了。

他摸着手腕,穿过这条狭窄阴沉的小巷,左手腕上空荡荡的,何秋山送的那条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他记性不好,或许在洗澡时不小心弄掉了,被冲进下水道了?

他有些烦躁地踢了踢路边的碎石子,到底丢在哪里了?伸手拦计程车时,却忽然看见前面走来一个身影,穿着卡其色风衣。

他心头一跳,左右看了看,跑到了电线杆后面躲着,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小鱼?在这儿干什么呢。”温和的嗓音近在咫尺。

吕幸鱼翘起嘴,幽怨地看向他,曾敬淮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肉,“怎么了?不开心吗?”

他还是不说话,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了,刚好戳到了他的眼睫,曾敬淮帮他拂开头发,温声细语的:“和我说说话吧,求你了。”

吕幸鱼抿紧唇瓣,发誓一个字都不会说。

曾敬淮拿他没办法,指尖在他的嘴角提了提,哄他:“笑一笑,宝宝。”吕幸鱼拂开他的手,提起步子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