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仅学习不认真,还老是上课睡大觉,交作业时说放家里了,这个借口用了不下百次,虽说现在也还小,但是长期这样,小孩的性格可能会愈发恶劣。

奶奶被说得老脸通红,怒气冲冲地回家,折了门口的藤条就开始收拾人。

吕幸鱼被打得直往何秋山屁股后面躲,哇哇大哭,“啊啊啊---好痛!好痛、奶奶---我错了,我不要打我了呜呜呜哇哇哇--好痛--”

藤条有一半都被何秋山挡去了,老太太气得不行,急得在原地转圈圈,声音怒不可遏:“老师说你作业放家里了,在哪儿呢!拿出来给我看!”

“听写一个生字也写不了,老师问你为什么不写,你说你是笨蛋。”

“哈,你是笨蛋吗?!你是笨蛋吗?!”每说一句,手里的藤条就用力挥过去。吕幸鱼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他说:“我、我是......”

“嗯?”奶奶眉毛倒竖起来,用力反问道。

“我、我不是!呜呜呜......”吕幸鱼脸上泪水涟涟,又很大声地回答她。

一场闹剧终于在晚上结束了,老太太气得直接躺床上睡觉了,饭也没做。何秋山把吕幸鱼抱到床上,端来一盆热水帮他擦脸和身子,哄道:“别哭了宝宝,还疼不疼?”

吕幸鱼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眼眶里抱着泪,他瘪着嘴点头,哭腔连连:“好疼,哥哥。”

他掀开被子,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红痕,过了这么一会儿,其实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奶奶其实根本没用多少力,更别说何秋山还帮他挨了那么多下。

何秋山拧干帕子,敷在他腿面交织的那几道印子上,怕他记恨奶奶,开始说好话:“奶奶是为你好,不是真的想打你。”

吕幸鱼的眼泪又掉了出来,鼻涕跟着流,“我讨厌她。”

何秋山帮他擦鼻涕,笑道:“准备讨厌多久?”吕幸鱼别过脑袋,气哼哼的,“这一周都讨厌。”

奶奶每月有一些补助,加上平时卖废品的钱,勉强能糊口。每月七号她都回去北区政府领补贴,今天刚好周五,她从政府出来去接了两个小孩放学,带他们去吃了大餐。

是一家披萨店,吕幸鱼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两颊吃得鼓鼓的,奶奶帮他把嘴边的碎屑擦掉,“吃得到处都是,脏小孩。”

何秋山拘谨地吃完两块后就不再吃了,奶奶问他为什么不吃了。他摇摇头说:“我吃饱了。”

剩下的就全部进了吕幸鱼的肚子里,最后摸了摸鼓起的脱皮,他幸福地眯起眼:“好好吃呀,要是我以后变有钱了,我一定还会吃更多好吃的。”

三人回去时,夜幕恰好降临,月亮悬在了半空中,零散的星星也悄然浮现,奶奶牵着他手,矮小的身躯比一年级的吕幸鱼高不了多少,她问:“脏小孩,还讨厌我吗?”

吕幸鱼别扭地握紧她的手,“不讨厌。”

他拉了拉奶奶的手,示意她弯下腰,他踮起脚,在满是褶皱上的额头亲了亲,“爱你。”

曾敬淮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他脸上,清冽的气息弥漫在他周围,吕幸鱼仰起头,唇瓣在他脸上碰碰,声音很细:“也喜欢你,淮哥。”他摩挲着手腕上的项链,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