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却真的是太晚了。

理智将她拉回现实，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斟词酌句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令先，我已经再婚了，你明白不明白？”

这个理由，苏锦亦认为无懈可击。

她再婚了，就代表她有了新的生活，他不能再肆意打扰。

但裴令先却固执的摇头。

“再婚，可以离。”

“就算不离，也不影响我爱你。不影响你爱我。”

第20章

听到他的这个回答，苏锦亦心里百感交集。

他和她一样，对待感情从来要的不是“将就”和“得过且过。”

他们表面上顺从着世俗的期待，按部就班的读书，恋爱，工作，结婚。

但骨子里，对感情执着到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所以当初他们会契约结婚，他也会理所当然提出“离家不离婚”。

只是不同的是，3年了，裴令先还沉浸在“爱”的囚笼里，非要延续那份已经过期了的爱情。

而她，已经走出来了。

但是要说服他也看开，苏锦亦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对我来说，人生也好，爱情也好，都是单行线，我不走回头路。更何况，我现在的丈夫，我也很满意，我们很相爱。”

安静的车内，突然响起突兀的手机铃声。

苏锦亦接过，脸上的表情顿时柔和下来。

听筒那头男人的声音很温和，语气与苏锦亦也很熟稔。

“看病还顺利吗？要不要我去医院接你，我就在停车场等你，不上去。”

苏锦亦看了一眼裴令先，然后回复。

“挺顺利的。就是和我妈很久不见了，陪她多叙旧了会。你不用来接我，我开车用不了十分钟就回来了。”

……

打电话来的是谁，不用苏锦亦特意介绍，裴令先也能听明白。

除了她那位后来的丈夫，不作第二人想。

昨天到今天，得知苏锦亦再婚的消息，裴令先已经刻意避开想这个后来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男人。

就像他不敢听她亲口承认再婚的事实一样。

他也不敢细想她爱上别的男人，穿着婚纱和别的男人许下相爱一生的誓言，和别的男人朝夕相处……

现在只是偶然听到他们一场日常的对话，却让他觉得被万箭穿心一样。

挂了电话，苏锦亦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看着裴令先。

裴令先脸色白得有些可怕，咬紧了牙关。

“你们……很相爱吗？”

其实这是个很不必问的问题，但是裴令先还是问出了口。

“嗯。”

轻轻的一声“嗯”，打碎了裴令先努力撑起的屏障。

“好……”

裴令先下车了。

临走只留下了一个“好”字。

苏锦亦看着他慢慢下了车，慢慢走回电梯口。

他的背影很落寞，像是被遗忘在世界角落里的人，慢慢在退场一样。

但她没办法去劝慰他。

她想，要和过去告别，本来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也许3年的时间还不够长。

等到第5年，第10年，裴令先总能慢慢接受他们已经分开的这件事。

书上不也说，时间是最伟大的治愈师么？

这样想着，压抑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苏锦亦重新启动汽车，开离了医院。

十分钟后，她抵达了自己暂住的公寓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