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感伤:“可……你不是说过,要做我手中杀人的利器,也要做救人的刀么?那些话,如今都不算数了么?”
“陛下。”谢知方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定定地看着天子的眼睛,语气也正经许多,“今时不同往日,您已不是那个如履薄冰、无人可用的太子,可供您用的神兵利器多得数不胜数,我也不再是其中最好用的那一柄。”
“天子富有四海,实不必将目光放在臣一人身上。”谢知方将袖袋里收着的鱼形印信奉到季温珹手上,“我这些年从无到有建立起来的情报网,如今悉数交于陛下处置,凭此印信可自由调令,一应人等莫敢不从。”
“还有我身边的小厮永寿委实得用,待到去了金陵安置停当,我打算升他做管家,令他打点一应大事小情。”他忽然提起毫不相干的人。
季温珹却听得明白。
永寿乃是他暗中安插过去的人。
谢知方做出这副表态,显然是早就知道永寿的来历,却坦坦荡荡地重用对方,借此消解他的疑心。
季温珹握紧带着余温的印信,一时间觉得面前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真的有人傻到这地步,为了心仪的女子,心甘情愿放弃苦心积累的一切吗?
值得吗?
看着谢知方黑白分明的眼睛,这些问题,他又问不出口。
谢知方知道,季温珹不会拒绝。
若是换在一个多月以前,他无论如何不会准自己辞官归隐。
无它,自己这些年做下无数脏事,手染无数鲜血,一手将他推到如今的高位,实在是太好用了。
只有利刃割破手掌,令他知道疼痛,为了自保,才有可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