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仪注意到,有船员抱着小朋友往上走。
事出突然,这个William抱她应该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曲解成旁的意思反而显得她有非分之想。
周景仪抿了抿唇说:“我房间在三楼,劳烦你送一趟,我会给你小费的。”
男人又笑了一下。
那声音夹杂在叮咚碰撞的玻璃酒瓶声里,很淡,像是一阵过耳的风,引得她心脏怦怦乱跳。
和她刚刚不同,男人走路的步伐很是矫健,似乎一点没受颠簸的影响。
谢津渡一直将她送到三楼房间门口。
卧室门打开,她没有邀请,他也没有逾矩。
为了让闺蜜能看到极致海景,傅云舒给周景仪选的是半面朝海的房间。
白天时,风和日丽,从这里往外看,可以收获绝佳海景;夜晚又赶上暴风雨就不行了,漆黑翻滚的海水像远古巨兽的嘴,随时要将一切吞没殆尽。
更何况外面还电闪雷鸣……
她最怕打雷。
周景仪咽了咽嗓子问:“你刚刚说的哄睡还作数吗?当然啦,我会给你付小费的。”
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反悔,愣了一下。
这时,一阵惊雷咔地一声在外面炸开了……
太吓人了!
“你快点啊!”周景仪见他不动,急声催促。
谢津渡走进来,将房门扣上,再到落地窗前将所有的窗帘合上。
周景仪趁机脱掉外套和袜子,掀开被褥钻进去被窝。
房间很大,有浴缸可以泡澡,但这种特殊时刻,她是没心情管那些的。
谢津渡合衣坐在床边,帮她整理好被角,又抬手在被子上轻拍几下。
周景仪起先还不太放心,见他只是拍被子没有其他动作,这才放下警惕。
雷声响了十几分钟终于转小,雨点豆子滚竹筒般“啪嗒啪嗒”地敲在玻璃上。
雨声渐渐转小,诸多感觉回归,她又闻到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了。
谢津渡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眼睛里漾起一层浅笑。
不能再待下去了,他会起不干净的心思,一但他做了出格的事,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她了。
谢津渡起身欲走
手腕猛地被梦中人握住。
“谢津渡……”
她一声呓语,差点让他原地落泪。
她明明要推开他,又为什么还在梦里喊他的名字?
谢津渡感觉自己的心被磁石吸住了,他舍不得走,更舍不得推开她,只能机械地坐下来,反手捏住她莹白的指尖。
心脏因为她的触碰颤抖发痒,曾经那两半干裂发硬的心房,正一点点柔软下来,许久未经历过的幸福在他身体里激荡。
他的喉结滚了滚,眼中溢满希冀。
夜晚漫长,他就那样规规矩矩地在床沿坐了一整夜。
次日一早,风浪退去,阳光刺目,周景仪先醒,眼睛睁开后,她发觉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面具,是William。
他没有走?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不对,她的手怎么还被他死死握在手心里?肯定是她昨晚又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了。
周景仪想把手偷偷拿回来,刚一动,被他握紧了指尖。
捏得好紧,手都要捏麻了。
她皱了皱眉,在想要不要叫醒他。
那样会不会很尴尬?
男人突然醒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晨光落在他眸中,她注意到他好像戴了黑色美瞳。
周景仪把手抽回来,甩了甩,好奇问:“你怎么还戴美瞳啊?”
谢津渡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字解释:“不是美瞳,是隐形眼镜。”
“你近视?”她问。
男人点头过后,不再逗留,白天的近距离接触,容易露出更多破绽。
她可是连他身上每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