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又一次响起,男人抬起眼皮说:“定位装置在您手机上。”
周景仪皱眉:“可是,我手机已经关机了。”
男人起身,走近,指着她手机上的挂件说:“电波信号是由这个玩偶挂件发出的,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帮您看一下,里面应该有定位装置。”
她的手机每天都是随身携带,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定位装置?
不排除有什么商业间谍,谨慎起见,她还是把挂件拆下来拿给对方。
男人拿在手里研究一会儿,说:“这个定位器藏在小熊身体里,打开的话,挂件可能就坏了。”
“没关系,你打开吧。”她好奇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定位器。
男人用力拧动几下,小熊断了脑袋,一枚很小的金属零件从小熊肚子里蹦出来,“啪嗒”一声掉落到桌上,“就是这个了,这是民用定位器。”
周景仪将信将疑,捡起那个金属零件,走到安检门那里。
机器立即发出一阵刺耳的报警声,当她拿走那金属零件,警报声又戛然而止。
男人检查完小熊的内部构造后说,“周总,这个定位器和小熊挂件是一体的,应该是专门定制,这是您买的吗?”
“是别人送的。”她说。
男人点点头,了然道:“送你小熊的人,就是跟踪你的人。”
周景仪闻言,猛地愣在原地。
这个挂件是一年前谢津渡在伦敦送她的。
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他一直在跟踪她?
从小到大,除了十九岁生日那天,谢津渡在她心里的形象从来都是正面的,暖心的竹马,体贴的丈夫,柔情似水的枕边人……
她甚至连他的缺点都很少见到,她不信他会做出安装定位器这种龌龊事。
不对,细细想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似乎总是能精准地知道她在哪里,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
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刺骨的凉意从脚底爬上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像是被人丢进了冰冷的大雨里,身体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这太窒息了。
她在他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像个透明人。
心里对他的那层滤镜碎掉后,她忍不住思考旁的事
谢津渡在伦敦有一位富豪外公,伦敦公司经营不善时,他为什么舍近求远地打电话找赵文丽求助?
那时候她刚到伦敦,为什么就收到了他被人揍的消息?
还有那家叫Dreaming Car的公司,明明掌握着最先进的无人驾驶技术,怎么会濒临破产?从前,她以为是谢津渡不善经营,可他在周氏的这段时间,表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
难不成他接近她,有什么目的?她甚至怀疑,他所谓的失忆,到底是真是假?
谢津渡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像一团灰蒙潮湿的雾气,看不清,也捉摸不透。
她被喜欢蒙蔽了理智,丢失了思考能力,好蠢……
越想越难受,周景仪站在那里,脸色煞白,长睫扇动,似震颤的蛾翅。
旁边的工作人员,连着叫了她好几声,她都仿若未闻。
女助理无奈,在周景仪手背上轻拍两下:“小周总,塔台那边来人催了,马上要试飞,您还是尽快过去坐镇吧。”
周景仪回神,拔掉定位器的电池,将它扔进垃圾桶,再把那碎掉的□□小熊递给助理:“你去帮我买个一模一样的挂件。”
女助理应声出去。
周景仪跟随云鱼的工作人员,进入到塔台内部。
下午六点,处理完云鱼零零碎碎的工作后,她没像往常一样回家,而是叫上一众朋友去酒吧喝酒。
谢津渡做好了晚饭,妻子却迟迟没有回来。
他看过时间,给她打电话,可是没人接。查看她的定位信息,意外发现里面一片空白。
这样的情况,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