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云墨却并不多说了。
在姑姑的孩子平安降生前,谢云墨没打算离开盛京一步。
他抬眼深吸一口气,饶是被拒绝了许多次,他还是再度问:“姑姑,您如今有孕在身,我能否进宫去陪您?我不久留,只照顾你到你腹中的孩子出世,可以吗?”
宫里与外面隔绝,谢云墨不想只能在外面被动听姑姑的事。
原以为姑姑还会跟以前一样拒绝,谢云墨甚至准备好了其他的说辞来说服她。
可没想到,姑姑看了他一眼后,却是点头应允了。
“好,正好我自从怀了孕后,如今在宫中总觉空虚无聊,若是有你进宫来陪着,我心底总归是开心的。”
听到姑姑的同意,谢云墨当即展露出笑意,蹭的起身。
“好!我这就去叫人收拾东西。”
他生怕姑姑会反悔,迅速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
段箐欢送的机关小人也被他亲手带上。
当天晚上,谢云墨随谢玉婵入了宫。
自此以后。
谢云墨贴身照顾着姑姑,每隔七日都能收到段箐欢寄来的信件。
看着信使频繁进出。
谢玉婵看在眼底,不禁无奈笑:“她这信未免写得过于勤快,哪儿来的那么多话写?”
谢云墨只是不好意思笑笑,却将每封信都珍藏起来。
其实,段箐欢写回来的信也没什么重点。
无非就是她途径了哪里,还有多久抵达,又或是途中见到了什么趣事,还提及了一些青山绿水美景。
她说:以后我们便四处游历,将大好河山都看个遍。
光是看着,谢云墨唇角的笑意便怎么都止不住。
三个月后。
段箐欢寄回来的信是她抵达了神医的院子,开始诊治了。
或许是治病痛苦,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寄回来的信就不似之前频繁了。
信中也只有寥寥几句话,说她又被施了几针,喝了几碗药,最多向他提了一句:药真的很苦。
可谢云墨知道,绝不止是药苦。
她所受的痛楚绝不止此。
他开始给她频繁寄信,开始给她诉说他的生活,从一开始的半月一封,到后来的每日一封。
一开始还能收到段箐欢的回信。
再后来,却是再无消息。
十个月后。
谢玉婵临盆,降下了小公主,十分健康。
谢云墨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在宫中的日子结束,回了谢府。
继续了过往的平淡的日子。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门前不再像以往那样有人前来求嫁。
直到一年后。
刚过冬至,天气冷得很。
谢云墨披着披风在院中看着雪景,旁边放着他给段箐欢写的最新一封信。
饶是知道她依旧不回信,他也依旧会半月寄信过去。
就在这时。
外面猛地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喜乐声。
谢云墨蹙眉问:“怎么回事?”
“公子!说是带嫁妆来求亲你的!”管事似乎也有些诧异。
谢云墨放下笔,起身去外面。
正要驳斥拒绝,却见日思夜想的那抹人影正立在最前方,朝他露出灿烂笑意。
“阿墨,我回来了!”
此刻的段箐欢脸上透着红润,跟从前病恹恹的模样完全不同。
谢云墨又惊又喜,冲上前将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