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灼的痛楚从胸膛扩开蔓延,他轻嘶了几口气,只见屋内烛火摇晃。温容扔了床褥铺在地上,躺在床褥中间,正合眼面向小窗。
大约是那张床会让她记起荒唐的一夜。
澹麟眼眸微闪,呼吸间身子化为狼形。温容自然知晓他进了屋子,但并未言语,只冷落着他。她眼睫微微一动,随即身后便扑来一团热气。似是有毛茸茸之物贴着她的身子靠近,厚实柔软的皮毛靠着她团起,冰冷的被褥内霎时变得暖烘烘的。
她睁开眼睛,宽大的狼尾隔着被子圈住了她。
她心中犹如潮水漫过。
被最信任的徒弟背叛,滋味可想而知。若不是有这三年时光,她绝不会饶了澹麟性命。可她却又不懂,他口口声声说着报仇,现在洗衣做饭却仍然勤力,难不成是准备在她的饭菜里投毒吗?
还是折辱她的身子,更让他觉得是在报仇?
似乎这种解释最为合理。
她不由得冷笑一声,却又想到他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走,心中不由得更加烦躁。
狼尾覆于身上,她脑中不禁记起在床上时他如何用尾巴圈着她的腰身抽顶,原本还算平和的神色骤然冷下来。她抬手掐着他的尾巴,掌中金光一弹,将他的尾巴打歪出去。
澹麟痛的口中轻轻呜了一声,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侧,委屈似的,将前腿收起。
温容已吃惯了他装乖的苦头,充耳不闻身边黑狼哼唧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坐起身,抬脚将他踹了出去。这一脚直冲胸口,狼被踹飞的身子蜷着缩了缩,化回了人形。他扶着桌椅坐起身,一手捂着胸膛,口中轻轻咳着。
湿亮漆黑的眼眸看着她。随后低了低头,舌尖舔着自己烫伤的手指。
温容已不会像从前那样会被他轻易蒙混过去,冷眼看着他的动作。他倒没立刻再黏过来,只是捂着胸口咳,疼得尾巴一颤一颤地向内卷。
她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一日在村外,澹麟为她挡剑的样子。
他也是这般捂着胸口咳。
温容心绪万千,低头轻叹一口气,没再赶他出去,转身又躺回了被子里。
那边的人缓了一会儿,见温容又躺下,轻手轻脚地再度靠过来。他比温容要高许多,因此身子能完全挡住窗外的风。他轻悄悄地隔着被子贴近,长臂展开,趁温容闭眼之际将她揽紧,灼热的身子又贴着她抱紧了。
“……”
温容手掌攥起。
就知他会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