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他如此从容地放她离开,原来是早就做好打算,计划着用晏明彰的性命要挟她。虽说晏明彰还不是她的徒弟,但此事因她而起,她又怎能袖手旁观?
信了三年的徒弟,竟有这般的心计。
她不知是气恼自己识人不清还是气恼些别的,稳了稳心神才不至于即刻提剑冲上山。今日施过雷法的手掌掌心还有些热,她将那张信纸收到怀中,转身走出了屋子。
刚修好的门被一脚踹飞。
澹麟坐在床前,像是早就料到温容会去而复返,抬手稳稳地接住飞过来的门。他衣袍半开,被雷劈过的肌肤焦黑,一时半刻无法好全。温容进门,冷冷地望向坐在床边的人,一打眼却看见他胸膛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那是他为她挡剑时留下的。
尊师重道是假,但那一剑他却挡在了她身前。
温容思及此处,神色稍有缓和,只是心中仍有一口未出完的气。明明三年之久,她却从未发觉他的伪装,更不知他是来寻仇的。
“放晏明彰回去,我便给你与我交手的机会,你大可以借此报仇。”
温容的身影立在门口,一点影子落进门中。
澹麟低头看着她映在地上的身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林中疏光斜漏,她的影子被林叶割得破碎,映在山间泥泞的路上。他心尖就被那道影子捏住,跟着,再跟着身子被劈碎时,那些心痒便变成恨意。
她竟然为晏明彰再度上山。
他怎么不恨,怎能不恨?
澹麟抬头,将衣袍穿好,一面走来一面道:“阿容,我为你做的新床,你可喜欢?这张床定不会再塌的,我往后也会轻一些,不再叫你难受。”
温容一向沉静的脸涨得通红,不只是羞恼还是别的。她话不多说,两指顶开剑,长剑抽出架上他的颈侧。澹麟侧眼,金瞳瞧了瞧剑身,指尖轻轻碰上去,指腹从剑刃滑过,剑身上霎时间多出一串血珠。
他将滴着血的手指含到唇中,向前走一步,声音似有似无:“阿容,你知道这些时日你喝的粥里有什么吗?就是这样东西是我的血,连喂十五日,你的身子再也离不开情事了。”
温容心头一震,只见他唇边有血珠缓缓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