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暗了暗，原来愿意跟他回凡间，并不代表原谅……

天色晴朗，仙鹤自树梢传来阵阵啼鸣。

沈时川的伤势已经全然恢复好了，那便是到了回凡间的日子。

谢清欢本该在此时接收掌门传位，却提出了延后。

师尊仿佛料想到了她要做何时，故而并未阻止。

沈时川和谢清欢一玄一白的两道身影，站于谢清欢亲自开启的仙阵内。

他侧目神情柔和似水地看着谢清欢。

一道刺眼白光闪过

再睁眼时，两人已经回到了药王谷。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仙界度过的几日，于凡间而言已经过了几年。

药王谷此时正由长老掌管，并且管理的井井有条。

回到他们曾住的院落，沈时川本该是雀跃的，但见到屋内一砖一瓦……

他能回忆起的与谢清欢的过往，皆是他的冷言冷语，犹如一道道利剑刺向谢清欢。

沈时川压住心底的愧疚，拉着谢清欢笑道：“清欢，往日你与我一同住吧，不必再居于静室了。”

谢清欢面无表情抽回手。

看着落空了的手，沈时川眼眸一颤：“无妨……你不习惯我便不碰你。”

“来日方长，我们慢慢适应彼此。”

谢清欢眉心一簇，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向静室走去。

沈时川心下失落，却又想着她没有拒绝，便是答应了。

‘轰！’

静室的方向忽而传来巨大的坍塌声！

他赶至时，只见小到一个蒲团，大到整个静室，一切都已沦为废墟！

谢清欢正一脸冷漠地站在这堆废墟前，

沈时川胸腔像被灌满了冰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清欢！你在做什么！”

第25章

他带着期盼与她一起回来……

却不曾想见到的，是谢清欢正在亲手抹去自己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沈时川彷如脚下灌了沉重的铅，举步艰难走到她面前。

他喉间哽咽着道：“为何要将静室毁了？”

他心中仿佛有了答案，那个让她忽然改口愿意跟他回来的答案。

谢清欢带有疏离的眼神尽显冷漠地看着他：“另外，这是我当初留给你的休书，你好好看仔细了。”

沈时川低头看去，看见那封早已经泛黄的休书。

他颤抖着手去接过，一字一句看过来，心口跟着骤紧。

她可真是狠心。

她抹去了属于她的所有痕迹，留给他的，只剩一封休书！

谢清欢声音漠然。

“我本就不属于凡间，自是要抹去属于我的一切痕迹。”

沈时川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钝痛一波波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喉间酸涩道：“你不是说过了要跟我一起回来吗？为什么又突然如此……”

谢清欢看着他那双被悲伤晕染的眼睛，心如止水。

“我只是回来，却不是留下来。”

“不过是为了断掉你心中念想罢了。”

沈时川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心中的痛意再难隐藏。

“我已经用尽全力弥补过去对你的伤害，你为什么还是不愿留下来？！”

谢清欢逐字逐句道：“因为……不爱。”

她撇过眼眸不再去看沈时川：“自你上了仙界，去了绝情宗，你的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一切，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你我之间始终有差距，这差距便是无法触及、无法弥补的巨大鸿沟。”

沈时川自己何尝不是心知肚明，却还是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