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衔青看得心软,轻声说:“陆夜身上的魂魄气息越来越淡,陆不琢大概快醒了。”
沈昼依旧没有吭声,踢走了脚边的碎石。
“你想让陆不琢留下来吗?”
“……什么?”
“我觉得你比较喜欢那个傀儡。”谢衔青直言不讳,“在漱玉峰时,你都没和陆不琢这么亲近过。”
沈昼又想起了那本两人凑在一起涂涂改改的小册子,还有那个不知为何开启的时间古阵。
于是悄悄在心里说了句不是。
但嘴上却说:“等陆不琢醒了,我就把他关在山庄里。”
谢衔青:“哦。”
“你们会来救他吗?”沈昼顿了顿,试探着道,“他被关在杂屋里,门口四个傀儡看守,窗户外面还有两个,没有睡觉的床,也没有吃饭的碗,每天只能见到我一个人……”
谢衔青又“哦”了一声,干脆道:“不会。”
沈昼茫然:“为什么?”
“你和陆不琢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谢衔青理所当然道,“他要是不喜欢,不会自己跑吗?天天被关着,怕是喜欢得很。只恨我和楚悬没有早些明白这个道理,才惹了这么多麻烦出来。师父说得对,管道侣闲事容易被雷劈。”
沈昼:“。”
他在原地呆了半晌,回过神发现谢衔青已经走远了,快步跟上,正要继续追问,忽然若有所觉,抬头朝某个方向望去。
那里有陆不琢给自己做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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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匆忙赶过去。
挂着秋千的树下,陆不琢安静地靠坐在树干旁,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身上没有伤口,可就是喊不醒。
这地方太过昏暗,谢衔青也不好判断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沈昼抱起道侣傀儡,匆匆忙忙赶回了山庄。
一路上狼耳紧紧贴着头皮,没有竖起来过。
山庄的屋内。
灯火通明,蜡烛铺张地从桌子这头点到了那头。
谢衔青将傀儡翻来覆去检查了一番,探过灵台,又以金针刺穴,眉头越皱越紧。
“谢、谢衔青。”沈昼说,漆黑的眼眸在烛光下透着懵然的仓皇,仿佛整个人都空了,空落落的连恐惧都没有,只剩一点迷茫,“陆不琢他……是不是死了?”
“灵台自封了,探不到。”谢衔青收回金针,无奈道,“傀儡本身就是死物,金针刺激也没有用,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能再等等了。”
这一等,便等了整整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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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昼几乎整天守在屋里。
偶尔从床边走到窗边,再走回来继续坐着,巴巴地等着。等得累了,就爬到床上睡会儿歇一歇。
陆夜好像知道自己闯了祸,变得安分乖巧起来,偶尔也会钻到陆不琢的被窝里睡觉,像个小兽一样猫在角落,身上时不时有浅浅的光点飘出来,不仔细看以为是太阳底下的灰尘。
谢衔青去给沈昼送点心,经常会看到一只半妖两只傀儡横七竖八地睡在一张床上,该呆在床上的被子和枕头被踢落在地。
其实陆不琢的情况还算稳定,除了灵台自封有些特殊以外,更像是在沉睡。
他瞧着横七竖八的三个人笑了一会儿,搁下点心,弯腰捡起枕头,帮这三人摆正位置,整整齐齐码一块儿,再盖好被子。
楚悬也顺利出关了,境界恢复得不错。
本来打算立刻回昆仑墟清理门户,但师兄的傀儡不明不白地沉睡数月,实在放心不下,便也暂且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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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地势偏北,秋末就下了第一场雪。
山里一夜之间银装素裹,分辨不出到底都是些什么树了,从窗户远远望出去,和当年在竹坞瞧见的雪景没什么两样。
屋里烧起了炭盆,暖烘烘的。
兴许是一直未被搭理,陆夜最近已经不黏着他们两人了,反而有些黏谢衔青去了,大多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