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沈昼收到这批礼物,已经是失去道侣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原因无他,从那日起,谢衔青就没再见过楚悬,压根没办法“当着楚悬的面”送沈昼东西。

姓楚的亲了人以后一声没吭就玩失踪,谢衔青愁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人都消瘦了不少,眼睛底下挂着两片乌青,走路都打飘。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某天晚上还撞见了试图离家出走的沈昼,背着那个小破布包,鬼鬼祟祟往山下走。

那天晚上谢衔青喝了不少酒,鬼魂似的在漱玉峰上四处游荡,瞥见人影,立刻大喝一声:“站住!”

沈昼差点滚下台阶,本想逃走,一转头看见谢衔青醉成那样,又不动了。

“这是行李?”谢衔青浑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迈下台阶,有点沮丧地往半妖面前一蹲,拍拍对方背上的小包袱,“你要走,你也不想理我了吗?”

沈昼:“。”

沈昼取下小包袱塞进他手里:“没有不理你。”

“那你为什么要走?”谢衔青抱着那个包袱,坐在地上不起来,撒酒疯道,“楚悬又不来。你一走,漱玉峰连个人影也没有了。我有那么差劲?”

沈昼从来没见过别人撒酒疯,狼耳有点紧张地耷拉下去。

沉默片刻,小声说:“我在这里,所以楚悬不理你了。你把包袱还我,我半夜走,不会有人发现的。”

“放屁,姓楚的就是个不通人性的死剑修!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我下次炼点毒药……吃死他……”谢衔青松开包袱,一把勾住沈昼的脖子,往怀里一勾,贴住狼耳打了个长长的酒嗝,“耳朵……嘿嘿,给我摸摸耳朵。”

沈昼:“……”

狼耳突然一竖,扇了谢衔青一下。

沈昼立刻:“不可以,他喝醉了。”

话音刚落,就听台阶下方转角处响起一阵脚步声。

沈昼朝下看去。

宗主的宝蓝发带被风吹起,先人一步飘了上来。

楚悬迈上转角石阶,身披皎洁月色,抬起头,见谢衔青醉得神志不清的样子,站在那问:“他怎么了?”

“喝醉了。”沈昼冷冷地回答,“你是道侣,怎么能半个月都不来看谢衔青?”

“不算晚。”楚悬又上了几步台阶,从沈昼手里接过谢衔青和包袱,“明天才是他的生辰,我去准备了点东西。”

说罢,随手摸出一个扎进的麻袋,扔给沈昼:“你也挑一粒拿去,对你修炼有好处。”

沈昼解开扎口,发现是满满一袋流光溢彩的妖兽内丹,是入药佳品。

没拿,重新扎紧,抱着麻袋跟上楚悬的脚步,一直跟到谢衔青屋子门口,才开口:“不是因为我?”

楚悬回头:“……什么?”

沈昼又说得清楚了一些:“不是因为我住在这里,你才不来看谢衔青?”

“不是。”楚悬略一思索,把人抱进屋安顿好,又很快出来,扶着门框看着站在台阶底下的半妖,“除了你,谢衔青以后还会有徒弟,我没空介意那么多人。”

又掂了掂那个小破布包,扔还给沈昼,道:“我更介意你半夜偷溜下山,给我添麻烦。宗主也不是什么事都压得住的。”

“……”狼耳慢慢地倒了下去。

楚悬顿住脚步,须臾,有点头疼地叹了口气,走下台阶:“有什么事多找我师兄问问,别一个人闷着瞎想。”

他离开半个月,压根不知道自家师兄已经没有道侣了。

狼耳立起来摇了摇,又折下一只。

“我不摸。”楚悬铁石心肠地拒绝,又看看那只麻袋,“让你挑,为何不拿?”

沈昼举一反三地问:“道侣可以送别人礼物?”

“可以。”楚悬也不乱说,想了想,补充道,“你若是不放心,等明天谢衔青酒醒了,告诉他一声就行。”

沈昼琢磨片刻,有点明白过来。

如果当时陆不琢告诉自己曾经送给了楚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