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好像在此刻凝滞了。
许久,陆庭樾才缓缓出声:“死者,宋言蹊?”
电话那头的医护人员见惯了这种失去亲人的场景,只当是家属一时接受不了,耐心地将宋言蹊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复述了一遍。
又说了句:“节哀。”
陆庭樾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宋言蹊找你们演戏的时候,没提前串通好台词吗?”
“她已经结婚了,有丈夫。就算是死了,去收尸的,也该是她那位丈夫。”
不等对面回应,他猛地掐断了通话。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他眼底翻涌的猩红。
陆庭樾重新倒回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像条离了水的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他又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一幕。
他也是收到了一通电话,说宋言蹊进了急症室,情况危急。
那个时候他在巴黎出差,几乎是日以继夜地赶回到宋言蹊所在的城市。
结果呢?
他看见的是,她和宋既明从民政局出来,两人手里拿着结婚证。
陆庭樾到现在都记得看见那一幕的感觉。
就像被人用一把利刃反复剜着心脏,痛意蔓延至全身每一处神经末梢。
她总能这样,轻描淡写地,就把他的真心碾得粉碎。
陆庭樾这一夜没有睡,天亮后,洗漱了一番后就下了楼。
而后,就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穿着唐装,拄着拐杖正在打量着这个房子。
陆庭樾是后来被认回陆家的,对陆老爷子虽然不亲近,但始终有层血缘关系在。
“爷爷,你怎么来了?”
陆老爷子浑浊犀利的目光,瞥了眼他布满红血丝的眼底,缓缓放下茶杯:
“这房子,是你和那个叫宋言蹊女娃的婚房。”
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陆庭樾揉了揉眉心:“从前买的。”
他回答的很简略,甚至隐去了宋言蹊。
陆老爷子眼眸轻眯:“你和沁雪的婚礼在即,还留着这些,是没有放下?”
“据我所知,宋言蹊她曾经因为钱抛弃过你,而且她还结了婚。”
“爷爷!”
陆庭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我对宋言蹊什么也没有,和颜家的婚约不会变,你可以放心。”
他这话说的很快,反而更像被戳中了心事,急于反驳的样子。
陆老爷子将他的反常看在眼底,含笑道:“你明白就好。”
陆老爷子没再多待,聊了几句家常后,便出来了。
慈祥温和的模样瞬间转为冷厉。
跟在身后的老管家道:“老爷子,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二少爷亲口说不喜欢那位宋小姐了。”
“不喜欢?”陆老爷子笑了声,拐杖在地板上轻轻一掷:
“他若真不喜欢宋言蹊,怎么会一年四季都歇这栋小房子里?你信不信,下次再来这里,怕是连门槛都踏不进。”
“他若不喜欢,之前安排的那么多名媛他都不同意,唯独颜家那个小丫头,同意了?”
老管家猛地想起颜沁雪的模样,又对照着私家侦探发来的宋言蹊旧照,瞬间醍醐灌顶。
颜沁雪小姐长得像宋小姐。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庭樾之所以答应颜家这门婚事,一半是应付我。”
“另一半,怕是想借着这桩婚事刺激宋言蹊那丫头,好顺理成章给彼此一个台阶,让她主动回头。”
“跟他爹一个性子,在感情上喜欢占上风。”
陆老爷子声音带着叹惋:“可惜了,他没有他爹那么好的运气。”
老管家知道,这句可惜了是什么意思。
“那宋小姐离世的的消息,还要封锁吗?“
陆老爷子抬头望着天边沉沉的云层,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