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感一阵妖气坠落凡间，她愣神一瞬，当即持剑追去。

却见那股妖气的终点竟是药王谷！

第26章

谢清欢追踪至药王谷市集，将试图伪装成凡人的妖孽轻而易举抹杀。

她干净利落地处理完后，正欲离开。

却在转身回眸一瞬，与一双无比熟悉的眼眸对上。

只是那双眼眸已经饱经风霜，再无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时过境迁，沈时川已然从健硕的少年郎成了年迈老人。

他原本只是陪着孙女游街玩耍，却不曾想还会有机会遇见多年前的故人。

心中猛颤之际，他牵着孙女走向谢清欢。

这次，谢清欢没有走。

她看着沈时川手持拐杖，颤颤巍巍走向自己。

“清欢，好久不见……”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人，又好像一切都很陌生。

沈时川的嗓音已不再似从前般低沉润耳，已然被岁月侵袭。

他布满皱纹的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却还是能一样便认出是她。

谢清欢依旧如他们最初相识般仙风道骨，那张脸上依旧毫无岁月的痕迹，反观他却已经染上了一身老人气。

他尴尬、自愧地一笑，而后道：“你还是毫无变化。”

事到如今，沈时川已经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修仙之人。

他凡人的那短短几年，于她而言，当真不过是沧海一粟。

沈时川视线模糊起来。

谢清欢看见他时，想了许久才终于在脑海里记起了他来。

“好久不见，沈时川。”

她温柔地摸了摸正啃着糖葫芦的小女孩：“这是你的孙女？”

沈时川一愣，她竟然还记得他。

而对于她的问题，沈时川也没有否定，侧目慈爱地看向小女孩。

“清清，叫……姐姐。”

清清很乖巧，甜甜的叫了声。

谢清欢淡淡一笑，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因他而展露笑颜。

“看吧，你终是找到了自己心中所爱，与其白头偕老。”

多年后的重逢只是这短暂的片刻，谢清欢便转身离开了，消失在市集的茫茫人海中。

“舅爷爷，这位姐姐是不是你房里画像上的姐姐呀？”

沈时川望着已经无踪影的尽头，沧桑的眼角泛起一丝红意。

他并未回答，只是笑笑。

自这次分别后，想来他们此生再不会相见了，他已经没多少时日能活了。

她也终是不知，沈时川为了她终生未娶。

他只希望她能坚守自己的道心，往后漫长的一生都平安喜乐。

至于他，他至死都在为当初误会她的那五年赎罪。

……

次年冬日，腊月初十，依旧是宜嫁娶的好日子。

药王谷大雪纷飞。

亦如多年前沈时川迎娶谢清欢那日一样大，一样寒冷。

洋洋洒洒落下霜雪的街头，纸钱飘散于天际。

沈时川于这天的子夜离世。

他死于梦中，并不痛苦，反而冰冷僵硬的苍老面容上带着笑意。

梦中，沈时川看见自己一身火红喜服，回到了多年前的大婚当日。

谢清欢一身绯红嫁衣，化去了冬日寒冷，她面带笑意用喜扇掩面朝他走来。

梦中，沈时川看见了她与他在药王谷孕育了一儿一女。

幸福、美满地度过余生。

美梦一场，却也是他终其一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