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爱上了苏韵锦,却固执地误会她,固执的、极其傲慢的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惩罚苏韵锦……

可是,这一切都是误会,他该怎么办?

当他在这一刻明白了一切,于是储存在心脏的钝痛如同破开闸门的洪水,几乎将他彻底淹没。

宁行渊双眼红得反腐要滴出血一般,身形摇晃着起身,却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书房外的护卫听到声音,立即警惕道:“侯爷……”

准备推门进来时,却听到宁行渊沙哑的声音:“不必。”

护卫具是一惊。

宁行渊的声音不对,就仿佛……

哭过一般。

枯坐一夜。

宁行渊终于在第二天一早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他仍然穿着昨天那套衣袍,但是面容却憔悴至极,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近乎是急切的,宁行渊找到了管家:“韵儿葬在哪里?带我去找她!”

管家心下一惊,见宁行渊神情不对,赶忙回复:“按照规矩,姨娘不可葬入府中的墓园,所以老奴遣派了人去城外买了块墓地给苏姨娘下葬。”

宁行渊只觉心中抽痛至极。

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竟然化作一个悲伤至极的表情。

管家彻底惊住了。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

平南侯府上的宁行渊是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杀神。

他就像是个无情无感的机器一般,从来都是淡漠至极的模样。

几乎谁也没有再见过他悲伤的模样,哪怕是管家,他从小看着宁行渊长大到现在,除了那年老侯爷和老侯夫人去世,他便再未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

不知过了多久,宁行渊捂着抽痛的心口,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般,哑声道:“带我去见韵儿。”

第19章

宁行渊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劲。

管家不敢违抗,当即便遣人带着宁行渊前往城外。

侯府并不缺钱,管家心中对苏韵锦也十分有好感,所以为她买下的墓地也并不算十分差劲。

可是宁行渊来到墓前,却觉得心痛至极。

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土丘,应当是为了早日下葬,原本该有的石碑却被一柄木牌代替。

管家尴尬解释:“那日侯爷吩咐越早下葬越好,石碑来不及……”

宁行渊却不想听。

他缓缓上前,但每靠近一步,他都觉得脚下如有千斤重,如踩在刀尖一般难受。

直到他终于来到苏韵锦的面前,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竟然径直跪倒在地。

“韵儿……我来见你了……”

沉默许久,宁行渊伸出手。

那只向来只会握住马鞭,握住长剑,握住弓箭,几乎战无不胜的那只手颤抖着,缓缓划过木排上的字迹。

上书:妾室苏韵锦之墓。

却连一句“爱妾”都不敢自称。

宁行渊觉得头颅和心脏都疼的厉害,就仿佛有人拿着刀尖,一点一点割裂他的神经和血肉一般。

他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话语滚到舌尖,却仿佛一滴雪水,彻底融化殆尽。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只能够确认,或许苏韵锦,根本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而这个认知钻入脑海之中,宁行渊缓缓垂下头,竟然落下一滴泪。

回忆这些年,他给过苏韵锦的,好像除了伤害就是伤害。

那些痛苦里,竟然没有一点点值得回味的甜蜜。

就在这时,雨滴打下来。

不多时,大于倾盆而下。

这场雨来得或许并不及时,但却让宁行渊能够痛痛快快地在苏韵锦的墓前流下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宁行渊的哭泣终于停了下来。

他脸上满是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