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我从罗浩阳湿漉漉的上衣里探出头。
“我们去买点吃的。”罗浩阳用身体把我推向路边的一个便利店。
那个便利店真小,只开一个小小的窗口,探出一个秃顶的大脑袋,“要点什么?”大脑袋很热情。
“三包蹦豆吧。”苏寅农从口袋里往外掏钱,他的衣服都淋透了,湿冷令他打了一个哆索。他猴急的打开鱼皮豆的包装袋,先喂我和罗浩阳每人两颗,然后又喂了自己两颗。
“罗浩阳你背我走一段吧。”这话不是我说的,因为我不可能发出男人的声音。
“小苏,占我便宜哈。”罗浩阳把我们头顶上的湿衣服拿下来,开始往外挤水,它现在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哎,我提醒你,不是天天都有这样的机会。”
“切,稀罕。”罗浩阳蹲下身子,苏寅农美滋滋的给自己找了一个背夫,我看得目瞪口呆,这样也可以啊?
“驾”
“妈的,老子把你扔到臭水沟里,让你再往北京跑。”罗浩阳怒骂,“干嘛着急走啊,不是月底才下签证吗?”
“烦你啦。”苏寅农趴在罗浩阳的背上笑。
罗浩阳做势把苏寅农丢下来,我赶紧把两粒鱼皮豆喂到他嘴里。
“下来。”罗浩阳放低身体,苏寅农心满意足的跳下来。
“蹲下。”
这一次换成苏寅农当背夫,我看着他们两个人玩得兴起,心中哀叹,我只有羡慕的份了,这两个家伙,我一个也背不动。
“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八点。”
“我们去送你。”罗浩阳说。
“行。”苏寅农答得很爽快。
当第二个第二天来临时,从家里到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在做着思想斗争。这一天,我不想留在学校里,“五份钟之内”的紧迫感让我在教室里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说了一个小谎,离开了学校。
我站在朵朵家的书屋门口打公用电话,苏寅农家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是那个阴冷的表舅,他简单说了一句“他出去了”便挂断了电话。我担心他骗我,又央求朵朵家的小老板替我打电话,回答还是一样的。
绝望让泪水迅速的漫过眼帘,我深悔昨天没有跟苏寅农订一个约定。我还会上那么多天的学,为什么要在意缺一天的课呢?
我无精打采的走出朵朵家,连小老板找我零钱的声音都听不到,“你怎么了?”他追出来把一把零钱递到我的手里。
“我不要。”我说着没有意义的话,小老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走路要记得看车。”他不放心的叮嘱。
走路去哪里呢,我漫无目的的沿着长长的街道一路走下去,走过我们偷鸽子“遗忘”的烧烤店时,我决定到明湖广场去看看它,我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在那里可以遇到苏寅农。
明湖广场上有很多人,可惜没有人叫苏寅农,我坐在广场上的长椅上,撒了一把又一把的鸽食给“遗忘”和它的朋友们。“遗忘”还带着苏寅农磅送给它的“红”布条,它在我的身上跳来跳去,一会落在我的肩头一会又跳到我的膝上。
我在那里消磨了整整一个下午,天色渐晚的时候,我起身准备离开。
也许应该再打一个电话,我忐忑不安的走到公用电话亭,一粒粒的按下了电话上的数字键,这一次电话很快接通,“他没回来。”还是那个表舅接的电话。
回到家里,我找出信纸,开始写我十六年的经历,苏寅农说过那可以当做打开他记忆的钥匙。
晚上八点,我再打电话给苏寅农,“喂,”电话那端传来他的声音,让我一下子以为打错了电话。过了很久,我才想起说话,“今天,你不在家。”
“是。而你下午逃学。”他平静的说。
“我去看”遗忘”,它过得很好,我陪它玩了一下午。”
“我知道。”他轻声说。
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我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