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律师后，已经是傍晚。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屋内的温清漪和猫猫狗狗身上，格外温暖。

温清漪自言自语。

“阿诚，我最近总是看见你，医生说我是悲痛过度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陈婆肯定是骗我的，你一定就在我身边，可是你为什么都不理我？”

“我决定去西伯利亚、芬兰、瑞士，我会拍很多很多照片，到时候，我就全部都放进新界的家里，等你回来，你肯定会很开心……”

絮絮叨叨地说着，温清漪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次，她又梦见了傅修诚。

傅修诚的身影变得十分模糊，淡淡的，几乎透明。

他说：“温清漪，你要配合医生，乖乖吃药，好吗？”

“不要相信那些幻觉，你要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我会等你，六十年之后，我要看到满头白发、牙齿都掉光了的你。”

“我不管你要去哪里，每年你都要去我的墓前，什么都不要做，就陪着我就好。”

温清漪点头又摇头。

“白天你是不是生气？只有在梦里，你才会和我说话。”

“我坚持不了那么多年，我好想你啊，阿诚，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不让我去见你？”

闻言，傅修诚眼眶泛红。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但小漪，你不要做傻事，我们总有一天一定会见面的。”

“那太久了。”温清漪嘟囔。

傅修诚却走过来，轻轻拥抱了一下温清漪。

“不久的，你至少要等满满和团团圆圆长大，25年好吗？”

温清漪感受着这个久违的拥抱，鼻子一酸。

“好。”

傅修诚笑了，笑容那么不舍。

“那么，小漪，再见。”

话落，温清漪从梦里惊醒。

小猫小狗都急得呜呜叫，不停在她身边转着圈。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割开了，汩汩流着血。

而沙发旁还散落了一地的安眠药片。

原来傅修诚最后一次入梦，是为了救温清漪。

温清漪按住伤口，只觉心脏被谁轻轻吻了一下，微微发麻。

第31章

时间一晃过去半年，香港国际机场。

周美昧抹着泪：“漪姐，能不能不走了？”

温清漪拍了一把周美昧的肩膀，笑容和煦。

“都多大人了，还哭？我只是去旅游，以前答应你姐夫的。”

听到‘姐夫’二字，周美昧神色复杂。

她目光落在温清漪的左手手腕上，这半年来那里落了四五道伤痕。

也就意味着，温清漪曾经自杀了许多次。

周美昧从心理医生了解了一些，出现幻觉、自杀、失眠都是创伤应激后遗症的表现。

现在温清漪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了些，她怕再刺激到她，只能委婉地说。

“漪姐，你这次出门是去散心的，姐夫和满满以及团团圆圆我都帮你照顾着，你记得每去一个地方，就给我和张嫂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照片什么的，让我们安心。”

温清漪点头：“好。”

她怎么会不知道周美昧的顾虑？

可她没办法，假惺惺地说一些不要担心，我已经好了的话。

因为在她眼里，傅修诚此刻就站在登机口，笑着催促。

那是幻觉。

幻觉可以看见傅修诚，所以温清漪愿意一辈子活在幻觉里。

温清漪目光温柔，又回过头看向周美昧。

“好了，昧昧，我要走了，张嫂、杜煜以及小猫小狗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周美昧重重点头：“你放心，漪姐，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