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周美昧的肩膀:“昧昧,这段时间辛苦你忙前忙后了。”

周美昧眼眶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脸。

“有什么辛苦的,修诚不仅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姐夫嘛。”

站在后面的杜煜听到这句话,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摩挲着傅修诚的墓碑:“修诚,这个姐夫的身份我还给你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常常到我梦里来看看,好不好?”

一阵风拂过,吹起杜煜落在颊边的碎发。

杜煜感受到了,不由鼻尖一酸,喃喃。

“是你吗?修诚,对不起,这八年来没有关心你,对不起,和清漪一起骗你,对不起……”

眼泪簌簌落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块淡蓝色的手帕。

是温清漪。

她低声:“修诚不会想看到你哭的,如果世上真的有鬼魂,他会在这里,急得团团转了。”

杜煜没有接手帕,却破涕为笑,只是眼眶依旧泛红。

“清漪,我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盼望着人死后真的有鬼魂。”

阳光和煦地落在三人身上,好似是某个人无声的安慰。

温清漪收回手,静静注视着墓碑上傅修诚的笑脸。

轻声:“阿诚,你现在和妈妈团聚了吗?”

感受着阳光和微风,温清漪的心忽然变得安定了一些。

她暗自许下承诺。

“去天堂的路上,你走慢一些,再慢一些,等等我,我做完曾经的约定,就去找你。”

第23章

圣约翰教堂。

温清漪坐在曾经傅修诚坐过的位置上,无声地注视着巨大的耶稣像。

那一天,她说只爱了傅修诚三年,其实不是的。

在一起的三年,还有她独自在监狱的那八年。

在监狱时,她经常看四方窗外的天,明月高悬或繁星满天,雾霭沉沉或万里无云,她的眼里、心底,她的梦里、日记里,都只有一个人。

傅修诚,傅修诚,傅修诚。

只是当时,她低不下头,不愿意说。

而现在,没有机会说了。

这时,神父疑惑的声音响起。

“温小姐,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悲伤?”

温清漪慢半拍地看向站在珐琅窗下,白发苍苍的老人,有些哽咽地说。

“因为我在这里,对一个重要的人说了难听的话,而现在他永远地离开了我,我再也没办法向他表达我的歉意,和我迟到的爱意了。”

神父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但我相信他会原谅你的,就像主会原谅每一个言不由衷的孩子,你现在的痛苦,他必然可以看见。”

“是吗?”温清漪望着受难的耶稣。

她轻轻一笑:“您不知道,他是一个很记仇的人,我和他恋爱时,只要迟到一分钟,他就会生气好几天,一定要让我使尽浑身解数,他才会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眼前好似真的浮现恋爱时,因为迟到生气而变得气鼓鼓的傅修诚。

他横眉竖眼:“温清漪,你知不知道我的一分钟有多宝贵啊,早知道你要迟到一分钟,我就帮我妈妈多折几个金元宝了。”

彼时年轻的温清漪双手合十,低着头诚恳道歉。

“对不起啦,我帮你和妈妈一起折金元宝好不好?我给你折一晚上!”

傅修诚脚步很快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谁是你妈妈啊,那是我妈妈。”

“还有,你这个大小姐笨手笨脚的,我妈可说了,以后你去我家,只要坐着看电视就行。”

温清漪笑着追上去,猛地牵住傅修诚的手。

“我们以后可是要结婚的,你的妈妈不就是我的妈妈?”

“阿诚,我连钻戒都准备好了,世界上就这么一枚,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