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

暮色如倾倒的墨汁浸透整座城市，程砚秋坐在"云巅"私人会所最隐蔽的包厢里。水晶吊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修长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波尔多酒杯，殷红酒液在杯壁上留下蛛网般的痕迹。

他翻开鎏金打火机，火苗"啪"地窜起时，手机屏幕正好亮起苏媛的档案照片那张曾经明媚的脸现在挂着浓妆也遮不住的憔悴。

"苏小姐。"电话接通瞬间，程砚秋的嗓音像浸了蜜的刀锋，"听说《时莎》刚刚撤了你的封面？真遗憾。"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碰撞的脆响，苏媛显然在酒吧。"程大经纪人什么时候关心起十八线小明星了？"她声音里带着酒精浸泡过的沙哑。

程砚秋轻笑一声，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正在播放的视频。画面里林西醉眼朦胧地扯着衬衫纽扣，锁骨处泛着诱人的粉红。"敌人的敌人..."他故意停顿，听见对面呼吸骤然急促，"不就是最好的盟友吗？"

"你什么意思？"苏媛的声线突然清醒。

"明天下午三点，兰心剧院后台见。"程砚秋将酒杯倾斜，看着红酒在地毯上洇开成血泊的形状，"带上你父亲公司最近三个月的财务报表。"

挂断电话后，他打开加密文件夹。监控画面里的林西正蜷缩在纪方泽怀里，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月光下闪着刺眼的光。程砚秋猛地合上电脑，阴影中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像被灼伤的毒蛇。

次日暴雨倾盆，苏媛踩着高跟鞋走进荒废多年的剧院。蛛网密布的化妆镜里，她看见程砚秋从阴影中走来，黑色唐装衬得他像从旧上海滩穿越来的刽子手。

"苏小姐，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顺心？"

苏媛的声音充满警惕："程砚秋？你找我来做什么？"

"我可以给你一个让林西身败名裂的机会。"

"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程砚秋用丝帕擦拭着梳妆台上的灰尘，"八年前林西第一次登台就是在这个舞台。"

他忽然转身，冰凉的手指掐住苏媛下巴，"就像现在的你，他也曾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苏媛拍开他的手，口红在苍白的唇上晕开一道血痕："少废话，你要什么？""林西有纪方泽保着，你就这么肯定你有机会"

程砚秋不紧不慢地取出平板。视频里赫然是杀青宴那晚，苏媛往林西酒杯里撒药粉的监控录像。"真有趣，"他轻点屏幕放大画面，"这种东南亚禁药，能让天使变成荡妇呢，你说要是纪方泽知道你还做了这样的事，他会不会手下留情，放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