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客厅里?,两?姐弟已经回房间?睡了,电视被调到了春晚频道。
桂姨把茶几上的果皮打扫干净,端来红糖糍粑,又给裴远溪倒了一杯热茶,满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他对你肯定不好。”
以前裴骞带裴远溪来家里?时,还?会装装样子?,虽然演技拙劣,但好歹看起来像个?父亲。
但听他今天说?出的那些话,也能看出来他平时对裴远溪的态度好不到哪去?。
“他还?在因为那件事记恨你吧。”桂姨的声音压得很低,朝楼上瞥了一眼,“两?个?大?人?的事,非要怪到小孩身上,真是造孽……”
热茶的香气袅袅升起,一直沉默的裴远溪低低开口:“也有我的责任。”
桂姨急得拍了下?他的大?腿:“你别瞎想,这怎么能怪你!”
裴远溪端起茶杯,垂下?的长睫很快被腾起的热气沾湿:“如果我没?有报那个?课,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时隔多年,裴远溪仍然能清晰地回想起那个?晴朗冬日。
那是一个?寻常的周末,裴骞一大?早就把睡懒觉的裴远溪喊起来,盯着他洗漱换衣服,没?等他吃完早餐就把他拎上了车。
裴远溪坐在副驾驶座上,两?只手捧着热乎乎的华夫饼,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父亲:“爸爸,今天是上小袁老师的课吗?”
裴骞搓了搓鼻子?,应了声“是”。
他们家一直是洪蕴雯主外,裴骞不如洪蕴雯有能力,只能担起照顾小孩的责任。他平时觉得送孩子?上学这些琐事很没?面子?,不拖到最?后?一刻不会动?身,今天却反常地早早出了门。
裴远溪开心地晃了晃小腿,低头专心地吃华夫饼,刚恋恋不舍地啃完最?后?一口,车子?就在路边停下?。
他抬起头,就看到裴骞走进一家装潢华丽的花店,片刻后?抱着一大?束花从?里?面走出来。
“爸爸,这是送给谁的花?”裴远溪趴在车窗前往外看,脸蛋贴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