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院长给梁知聿打电话请示。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冰冷的答复:“既然她这么想离开,就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当天下午,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贫民窟最肮脏的街区。

护工们像扔垃圾一样,将沈若薇扔在一间漏雨的棚屋前。

“梁总仁至义尽了,”护长踢了踢瘫软如泥的沈若薇,“还给你留了张轮椅。”

雨水打在沈若薇扭曲的脸上,她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污水横流的巷子,散发着腐臭的垃圾堆,还有那些大汉们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个满脸油光的男人蹲下来,捏起她的下巴:“哟,这不是攀上高枝的沈小姐吗?怎么,被玩腻了?”

沈若薇想要挣扎,但她浑身都没有知觉了,如今也只能任人宰割。

男人大笑着解开裤腰带:“反正你也动不了,让哥几个好好照顾你……”

雨越下越大,淹没了棚屋里传出的呜咽。

几只老鼠从下水道钻出来,啃食着轮椅旁打翻的搜饭。

沈若薇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污水倒映中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终究还是流下了痛苦的泪水,彻底绝望了。

第十八章

暴雨倾盆,雨水顺着梁知聿的衣服不断滑落。

他跪在林家别墅门前,浑身湿透,却固执的不肯离开。

“云笙!”他的声音沙哑,几乎被雨声淹没,“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把一切都给你,命都给你……”

门内,江云笙站在窗前,隔着雨幕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窗帘,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

林屿森走到她身后,将一条柔软的毛毯披在她肩上:“要见他吗?”

江云笙摇头,缓缓开口:“没必要。”

她转身走向门口,却在手指触到门把时停住。

深吸一口气,她拉开门。

梁知聿猛地抬头,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眼神亮得惊人:“云笙……”

“梁知聿。”她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你给的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他僵住,嘴唇颤抖:“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

“我想要的是七年前那个雨夜,你握住我的手,而不是推开。”她的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伤,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想要的是我躺在医院时,你能接一次电话,我想要的是……你哪怕有一次,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们都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梁知聿心上,他跪在雨里,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江云笙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那股积压多年的郁气终于散了。她轻声道:“回去吧,别跪了。”

门关上的瞬间,梁知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跪倒在雨水中。

而门内,江云笙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眼眶发热,却没有眼泪。

她以为会痛,可心里只剩下释然原来放下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林屿森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手:“冷吗?”

她摇头,却被他用毛毯裹得更紧。

他没有追问,只是说:“不想见他,我帮你挡着。”

江云笙抬头看他,忽然觉得鼻尖发酸。

第二天,林屿森开车带她去了郊外的墓园。

江云笙站在父母墓前,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墓碑。

林屿森将一束白菊放下,低声道:“叔叔阿姨生前总说,希望你嫁给一个尊重你、在乎你的人。”

他转头看她,眼神温柔而坚定:“我会努力做到。”

江云笙怔住。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他温和的轮廓。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从未离开,在她需要时永远站在她身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