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搭理她。

方欢欢僵在那里，表情从惶恐到困惑，再到彻底慌乱。

方自珩眼眶布满血丝，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一字一顿。

“这些年你挺有本事的，希望你接下来一直都那么厉害。”

9.

趁夜，亲生父母带着我离开了医院。

“我不想余下的时间都在这里，我想回自己家看看。”

车灯在山路上拉出细长的光影，我靠在她怀里，看见了一片翠绿的山林，远处有溪流轻响。

这里，比我想象中还要美。

只可惜，没能早点来。

第二天晚上，方自珩和爸妈就追了过来。

“你们放过她吧，别再来打扰她了。”

亲生爸爸拦在门口不让他们进来。

“求求你了，让我陪着觉夏吧，没有我，她睡不着的。”

爸妈跪在门口乞求。

可是妈妈，十年了，我早就没有这个习惯了。

方自珩一直不说话，只是隔着纱窗贪婪地看着我，他似乎总能捕捉到我的位置。

“方自珩，你过来。”

他听到我喊他，眼里迸发出欣喜。

“觉夏，你愿意跟我回”

“你记不记得，在手术台上，我曾向你许下过我的十八岁愿望。”

【我……想要离开你们，我想要从今往后，永不相见。】

第10章

方自珩整个人晃了晃，几乎站不住。

“如果你们想要的，是我立刻就死在你们面前，那你们就留下来继续在这里纠缠吧。”

我丢了一把刀在地上。

方自珩嘴唇颤抖得厉害。

他紧紧盯着我，似乎是想把我刻进灵魂里去。

最终，方自珩用力托起爸妈，死死拽着他们离开了。

“觉夏，我可怜的女儿啊”

接下来的几天，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早上醒来，就能听到亲生父母在厨房给磨豆浆，院子里晒着刚洗的被子，藤椅在风里轻轻摇晃。

这里的山好，水好，人，也很好。

今天晚上，星星特别亮。

我躺在藤椅上，声音很轻。

“你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他们愣了愣，立刻要摇头。

我笑着看他们。

“这样的话，如果有来世，我就能再当一次你们的孩子了。”

亲生妈妈的眼泪啪地落下。

“好，我们生，我们一定生……”

我太轻了，风一吹，藤椅也跟着晃。

手一直都被紧紧握着，这一次，我再也没睁开眼睛。

悲痛的哭嚎声响彻竹林。

【方自珩视角】

觉夏是我的妹妹，即使有一天爸妈告诉我，她是抱错了，我依然不愿意她离开。

可是我没想到，我的执拗，会害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生妹妹被觉夏伤害。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随着觉夏一天天长大，我竟然爱上了她。

我不敢承认，所以我虐待她，无视她。

明明她的痛苦那么明显，我却依然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