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就有绿色的光丝瞬间蔓延,笼罩了贺兰月烬全身。

顾星野守在一旁,满眼焦急,他恨不得此刻能代贺兰月烬受这份苦。

片刻后,施惊鹤因为灵力耗损,额间冒汗,他收了势,对顾星野道:“残胎会化成污血排出体外,需要清洗,教主很介意别人触碰他的身体,你看你…”

“好,我来,我来!”

顾星野听懂了施惊鹤的言外之意,立马满口答应,怀珠端来热水,交给了顾星野。

贺兰月烬很介意与人发生肢体接触,但施惊鹤作为大夫不可避免,可这次是强制滑胎,与以往受伤都不同,施惊鹤很为难,他想着教主都能怀这个人的孩子,应该不会介意接触吧……

大床被重重帷幔遮掩,帷幔之外,怀珠一趟趟地送着热水,端出去的盆里全是暗红色的水,帷幔里,顾星野边清理边哭,他心疼贺兰月烬,也心疼这错失人间的孩子。

这十九年来,顾星野第一次体会到伤心欲绝是什么滋味,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撅住,收紧,再收紧,胸口疼得厉害,呼吸都困难了许多。

顾星野满眼是泪,边哭边擦,泪滴落下和鲜血混在了一起,此刻,他无助极了,他也才十九岁而已。

待清理完毕,还给贺兰月烬换上了新的衣服,顾星野将那些沾染大片血迹的床单和衣物收拾在了一旁,并没有让人丢掉。

贺兰月烬因为失血过多昏迷着,顾星野便寸步不离地守着,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期间只离开过半个时辰。

离开的这半个时辰,顾星野把那些带血的衣物和床单拿到寝殿外,在旁边隐蔽处挖了个坑埋了进去,还垒出一座小土坟,用藤蔓折了个花环,戴在了小土坟的尖头上。

顾星野默默做着这一切,施惊鹤都看在眼里,但他无法说什么,只摇头叹息,他不知道这个少年和教主发生过什么,更无法评判。

顾星野守了贺兰月烬两天,疲惫得眼底都出现了青乌,可他就是不愿意离开,他要看着贺兰月烬醒来才能放心。

大床上,美人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安静沉睡着,而坐在床边的少年却神情憔悴,目光还多了些沧桑。

顾星野伸手摸着贺兰月烬的脸,顺便拨弄了一下散乱在颈侧的墨发,满眼都是心疼,突然,贺兰月烬睁开了眼睛,身子还虚弱着,但他眼神犀利,戒备质问道:“怎么?想给你的孩子报仇?”

见贺兰月烬醒来,顾星野很高兴,但贺兰月烬说的话无意在他心上扎了一刀,他无奈苦笑,温柔道:“别多想,就算你不要这个孩子,也不该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

听着顾星野的话,又看着顾星野憔悴的神色,贺兰月烬目光有些复杂,诧异问道:“你不怪我?”

“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只是私心还是有些埋怨你狠心罢了”

贺兰月烬虚弱扬唇,似乎说话很是耗费精力,他闭上眼睛缓了一下,接着又睁开眼,他嘴角的弧度很是嘲讽,冷冷道:“你知道就好,我一直都这样狠心”

顾星野没有说话,只握着贺兰月烬的手长长叹息了一声。

贺兰月烬醒后,顾星野让人通知了施惊鹤过来。

施惊鹤来到床前跪下,贺兰月烬半倚在床头,眸光审视,淡漠问道:“听说是你放了顾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