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有一位华裔女性被发现死在酒店,颅骨骨折,失血过多。
而那张未经打码的脸,赫然正是陈羽然。
李舒禾失声道:“你杀了陈羽然?你疯了?!”
“她该死!”傅盛衍双眸阴翳,一字一顿道,“是她害我失去了你......舒禾,如果不是她,我们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我求你开门好不好,我真的有句话想当面跟你说......”
傅盛衍那双总是孤傲矜贵的眼睛,此刻竟透出无尽的哀求。
李舒禾心下微微一落,不由伸手抓住了门把手......
可却迟迟没有打开房门。
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之后,李舒禾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傅盛衍,不管你说什么,我们之间确实不可能了。”
“所以还是算了吧。”
李舒禾转身背对房门,低头拨出报警电话。
报完警后,李舒禾闭上双眼,强压住眼中汹涌的复杂情绪,很轻声地开口:
“傅盛衍,不要怪我。”
“只是这一次,你真的错得太离谱了......”
傅盛衍僵住:“你干了什么?”
“我报警了。”
李舒禾尾音落地的瞬间,傅盛衍眼底燃起不敢置信之色,他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停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的舒禾怎么可能亲手把我送进监狱?舒禾,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却彻底打破了傅盛衍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终于失去所有力气,绝望地瘫坐在地,从嗓音里爆发出一声嘶哑的低鸣:“舒禾,你真的......不要我了......”
傅盛衍闭上眼,终于认识到了这个可悲的事实。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傅盛衍很快被铐上了手铐。
他被架着往楼下走时,李舒禾也终于拉开房门,站到了走廊之中。
听到动静的傅盛衍突然发了疯,拼命挣扎着朝李舒禾跑来。
李舒禾却戒备的后退一步,浑身竖起了刺。
傅盛衍骤然僵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绝望至极的自嘲:
“舒禾,你怕我。”
“你居然开始怕我了......”他自哂一笑,嗓音像是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舒禾,我只是想跟你说”
“对不起。”
傅盛衍闭上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他的眼角滚落。
傅盛衍飞快地抹掉眼角那抹痕迹,喉结滚动,嗓音沙哑:
“你好好的,我走了。”
然后大步流星,转身离开。
李舒禾反应过来,原来他只是想跟她说一声“抱歉”。
她身体一软,险些倒下,却被时星临扶住。
“没事吧?”时星临问她:“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李舒禾只是笑了笑:“没想过,走一步算一步吧,一切......皆有可能。”
李舒禾望着傅盛衍离开的方向,目送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知道,这是很有可能是她和傅盛衍此后余生的最后一次相见了。
恍惚间,她突然想起她和傅盛衍最幸福的那段时光。
他替她将老宅院的那棵梧桐树移栽到新家。
他们曾在梧桐下尽情地、放肆地畅想过未来。
那时他们都以为,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直到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可那时庭中梧桐亭亭如盖。
如今,却已经成为了一截枯萎的朽木。
一切,都回不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