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修长,皮肤似乎很薄,被擦得关节处有些发红,手背透着淡青色的筋。

他没意识到时芷在想什么,还玩笑了一句:“想吐的话也随便,明?早阿姨会来收拾。”

时芷要是在他起身去丢那团湿纸巾时,跟着一起站起来的。

傅西泠把一团湿纸巾丢进垃圾桶,转身,差点撞到时芷。

他脚步一顿,下意识发出疑惑:“嗯?”

“我说的酒疯,是这?个。”

时芷迎着他,一步步靠近,再靠近,几乎贴在傅西泠身上。

攥了他的衣领,凑过去。

她身上带着好闻的葡萄酒香气,在几乎碰到他的嘴唇时,才堪堪停下来。

傅西泠表情挺克制的。

但也还是在时芷的身体继续靠近时,难以?抑制地滑动了喉结。

气息交错。

时芷微微向上抬眼,安静地看着傅西泠,她知道他眼底的某种情绪越来越汹涌。

就在他把手扶上时芷的腰侧时,她突然后退了。

傅西泠抬了下眉。

时芷就在灯光璀璨的客厅里?,倒退着往卧室的方向走。

她笑得特别要命,把前些天?那两句话全部还给傅西泠。

“走了,晚安。”

20

借住在傅西泠家里, 生活突然变得格外清闲。

不用忙那些酒吧里的各类杂活,也不用对付蚊虫和老?鼠。

傅西泠本?人不常回?来,只有他雇的家政阿姨会在每天上午十点钟, 准时?用钥匙打开门?锁,提着一些新鲜蔬果,来清理卫生。

偶尔也会带来些鲜花,去叶剪枝,插在花瓶里。

阿姨话?不多, 时?芷也一样。

有时?候,她看着阿姨打扫过的这个“家”,干净整洁又宽敞明亮,会在心里冒出很多感慨。

这是时?芷居住过的,最舒适的环境了......

小时?候她跟着爸妈住在厂房家属楼里,面积不算大, 大概有四?、五十平方米。

时?芷对那里最深的记忆,是床底下那些没打扫干净的灰尘积块。

半夜里林孝平带着浑身酒气推开家门?,时?梅就会暗示惊醒的时?芷, 让她快点躲到去床下。

她在床下听见林孝平的咒骂, 也听见时?梅的惨叫和哭泣。

在时?芷小学三年?级那年?, 林孝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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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时?梅带着时?芷离开了那座城市, 回?到老?家。

他们借住在大舅家里。

尽管时?梅每天抢着做各种家务,时?芷放学回?来也会在麻将馆帮忙收垃圾、被人差着跑腿买烟买啤酒,也还是听见大舅妈的抱怨。

“你妈瘫痪了我们是该照顾的, 尽孝道?。但现在你妹妹也带着孩子住过来......时?勇, 我们的生活也不宽裕啊!”

后来时?梅出事了。

时?芷在小学六年?级时?, 搬到大舅妈娘家亲戚经营的小饭馆里,住过不到一年?。

上?初中后, 又辗转搬去过二姨家里、小姨家的理发店。

最后才是酒吧。

但这些经历,没有让时?芷变得自怜自艾,反而成了她的“垫脚石”,激着她一往无前。

环顾四?周,有钱人的房间又大又明亮,傅西泠说过,那台小小的投影仪要十几万。

时?芷盯着它,种种野心全都写在眼?里。

“总有一天,我也会有的。”

她开始找实习工作,对着电脑研究怎样把简历做得精彩,再对着手机研究招聘类APP里释放出来的信息。

高?端社区哪里都好,就是离热闹街区有些远,不如普通居民楼方便。

时?芷做好简历后出门?寻找打印店,没有车可以代步,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