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冷漠寡淡的表情有了一丝异样。

“你……”

【这是“异能力”吗?不,这个气息……】

夏油杰张开受伤左手的五指,然后又一次并拢。他微微蹙眉,却并非因为疼痛,而是讶异。

“……违背誓约的惩戒?”

“嘿嘿。”

鸢发男人俯卧着,后脑的鲜血沿着耳廓和下巴的弧线滴落在地面上。他抬起袖子擦了擦下巴,用手肘支着地面,有些疯癫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猜得没错呢。这个世界的势力平衡还真是有趣呢。诅咒师和港口黑手党既然有合作协议】

“那就有定下过‘不可伤害首领’的誓约吧。”太宰治扶着柱子,缓缓站起身,“即使不是现在的你,这条誓约也是与你的咒力绑定的对吧,盘星教的教主大人。还是说,你换了个脑子完全忘记了?”

“……又是以前那家伙干的好事。但你知道的真多呢,真是让我感到好奇。”夏油杰慢条斯理地转了转自己脱臼的手腕,将咒力缠绕在臂上,阻止伤口扩大,“不过就我所知,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是姓森吧,我可没听说过你上位了。”

太宰治动了动脖颈,又摸了摸被踹过的胸口,发出了很轻的“嘶”一声:“……好过分啊。这可是他刚刚修复好的身体。”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在一旁树丛里的枯叶下翻出了一个深色的牛皮袋。在对面沉默的注视下,太宰治从袋子内摸出了一条有些陈旧的红色围巾。他如同缠绕绷带一般动作熟练地将其挂上脖颈,又像是给自己系一条上吊用的绳索。

“夏油君,你应该认识这个吧?这条红色的围巾是港黑首领的标志。”他歪了歪头,“好巧哦,怎么会这么巧呢总而言之,我是首领哦。”

“你……”

夏油杰眉眼一抬将要说些什么,但小径两侧的花坛忽然一阵剧烈晃动,土壤内翻出大量的藤蔓与枯枝。有着苍白躯体与古怪花纹的咒灵落在了花园洋亭的上方。

“夏油,你究竟是谁?刚才这家伙说,这誓约是与之前的你绑定的……你不是夏油?”

原本对峙的两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被.戳.穿.了.呀★】

【好吵,猴子。】

“……是花御啊。”

特级咒灵花御是“人对于森林之恐惧”的具象化。在港见丘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植物公园,咒灵的能力得到了最大化。方圆百米内的小丘上,土壤开始翻涌,尖利的枯枝生长,荆棘严丝合缝地将周围封锁起来。

“你们逃不掉了。空气中我已经下了有毒的花粉,你们很快就会在牢笼中融化死掉……”咒灵嘶哑着声音笃定道,还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们从一开始就在说的人,是洞窟里那个触手咒术师吗?”

“哦,你见过啊。”太宰治说,“对,你见过呢,和狗卷君的事情。夏油君,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大度”

“闭嘴。”夏油杰冷漠道。

没有在两人脸上看到应有的恐惧,咒灵花御有些疑惑:“你们,不畏惧死亡吗?”

“不。”黑发男人似乎放弃了抵抗般,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支烟点燃,“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我也是。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呢。”

鸢发男人的头部已经不再流血,然而脸颊的一侧还是留下了诡异的血印,如同地狱里的恶鬼。他顶着伤口,仿佛闲聊般对着夏油杰说道:“夏油君,咒灵这么麻烦,你也很讨厌这个世界吧?”

【这个世界尤其复杂……被喰种、咒灵、怪谈威胁的人们,所诞生的恐慌、畏惧、悲怆、厌恶、还有人与人之间永无止境的争吵、猜忌与敌对。只要世界还有着负面情绪,咒灵就会源源不断地诞生。】

周围的荆棘牢笼将外界的灯光几乎遮蔽,极微弱的光线从越来越小的缝隙间投射在鸢发男人的脸上:“你说,活着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