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却突然想笑。
当年窝在地下室里分吃一碗泡面的情谊,终究抵不过传宗接代的执念。
但凭什么我种下的树,要让别人来摘果?
我强撑着与江时晏周旋,没露出半点破绽。
他似乎尚未察觉异样,只是频繁查看手机的动作暴露了焦躁。
中年夫妻的平静本该是福气,却总有人不甘寂寞。
怒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我几乎要撕破伪装,将茶杯砸向他虚伪的脸。
更可怕的是,某个瞬间我竟想用同样的背叛来报复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当情绪浪潮退去,我望着浴室镜子里扭曲的面容,突然清醒。
惩罚背叛者不该以自我堕落为代价,江时晏已经够脏了,我不能跟着跳进泥潭。
但理智归理智,二十年的情分与共苦,在第三者出现的瞬间都成了沉没成本。
此刻我表面平静,实则每根神经都在剧痛。
这段婚姻已经腐烂发臭,可我们共同经营的公司还在。
财产转移需要时间,而我们的利益早已盘根错节。
离婚从来不是撕张证那么简单,特别当你们共同饲养着价值数亿的“金母鸡”时。
知道江时晏出轨的二十天后,江时晏还是发现了我的异常。
他在书房门口徘徊许久,终于开口:“你最近……不太对劲?”
在知道江时晏出轨后,我就不愿意和这样一个脏男人同床共枕了。
这二十天我借口睡眠质量差,把他赶到客房。
微信回复也从不超过三个字,以他多疑的性格,应该早察觉到异常。
但我不曾挑明,也没因此事跟他大吵大闹,或者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
所以询问的话语明明已经到了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
我合上笔记本电脑,单刀直入:“上季度有三笔异常支出,总额八百六十万。”
他养在外面的女人确实开销不小私立医院产检、贵族小学定金、市中心大平层首付。
功成名就的江总,在包养情妇方面倒是很舍得花钱。
“是我批的。”他右手攥成拳头又松开,“跟老徐合作的新项目,怕你反对就先斩后奏了。”
徐鹤是他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自然会替他圆谎。
我没再追问,江时晏也默契地关门离去。
他显然已经意识到事情败露,却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吃定了我会忍气吞声。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不忍又能怎样?现在离婚,反倒是成全了他。
届时他坐拥亿万家产,娇妻幼子在怀,而我年近不惑,形单影只。
但继续与这个烂人捆绑余生更是荒谬。
现在每看他一眼都像吞了只苍蝇,可资产转移尚未完成。
这场冷战还在继续。
他或许在等我“想通”,或许在等我提离婚但无论哪种,我都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第3章
发现江时晏出轨的第二十五天,我在常去的法式餐厅遇见了他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
她显然是精心策划的相遇不仅订了我最爱的靠窗位置,连菜品都是我常点的那几样。
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早让我对她的样貌了如指掌。
年轻女孩约莫二十七八岁,身上的迪奥连衣裙和桌边的LV手袋彰显着不菲身价。
被圈养的金丝雀举手投足间还带着未经世事的稚气,让我想起自己二十七八岁时,和江时晏合吃一份泡面省钱的岁月。
那时我们才刚结婚没几年,住着最便宜的地下室,吃着临期的泡面,连买菜都要抢超市打折款。
也是那几年,我和江时晏辛辛苦苦攒下了第一笔创业资金。
深夜他偶尔情绪上头,也信誓旦旦的说这辈子定不负我。
或许那一刻的誓言,也曾炽热过。
我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