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着殿内的宫人全都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找寻东西,只留李舒窈一个宫女直直站着,看起来好像确实有些不太像话。
李舒窈幽幽叹了口气,小脸蓦然有些哀愁,算了,就当是做值日吧。
认命地就要屈膝跟着跪下去。
谁知高台之下的佟妃却忽然开了口,“罢了,也不差她这一个。
她的表情里微微带着几分不屑,掀起眼皮懒懒看了李舒窈一眼,撇着嘴甩了一下手帕,撒气一般道:“这个宫女的模样一看就不聪明,万一再笨手笨脚的,把本宫的东西弄坏了怎么办?
“就叫她和郭络罗氏站过来吧,也省得立在那里碍手碍脚的。
先是被嫌弃“不聪明 ,后来又被说“笨手笨脚 和“碍手碍脚 的李舒窈眨了眨一双水润大眼睛,神态天然无辜地朝佟妃看了一眼。
心里有些喜悦,但是不多。
有些生气,好像也不多。
总之就是一股很复杂很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情绪。
她直觉佟妃并不是真的嫌弃她笨,可是……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这几句用词多不好听啊!
她明明也是很有用的好不好?
李舒窈不爽地鼓起两侧柔软的脸颊,默默牵起身旁清瑶的手,越过一地宫人,来到了妃嫔群中,很是自觉
地站在最外围的角落里,低下头,嘴巴微微撅起,心情很是郁闷。
却没有注意到,高台之上的佟妃又朝她看了一眼,视线在她微鼓的侧颊滞了一滞,不知想起什么,唇角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旋即很快恢复怒容,扭头看向底下正在搜查大殿的宫人,“还不快找!
她身旁的钮祜禄妃不甘示弱,轻咳了两声,紧跟着也开了口:“把眼睛都放伶俐些,若是谁先寻得了佟妃的遗失之物,本宫重重有赏!
*
时间大概又过去几炷香。
这头宫人还没找回佟妃遗失的东珠,那厢皇上已然吹完凉风回来了。
他的身上还散着浓浓的酒气,俊朗面容不肃而威,鹰隼般的锐利眼眸在殿内梭巡一圈,面上没有丝毫惊讶,而是沉声朝地上行礼的一众宫妃问道:“发生了何事?佟妃和钮祜禄妃并肩跪在最前,掌心微微湿润,半蹲在地上鼓起勇气抬头,将前因后果和自己的猜测都说了一遍,末了又说:“这些宫人已经搜寻好一会儿,若是不小心遗落在地,早该找回了才是。
“可眼下却久久不见,臣妾不免怀疑,会不会是宫人之中出现了偷盗之辈。
钮祜禄妃这时候也飞快开口:“臣妾也是这么想的。
“先起来吧。 听闻赐下的东珠遗失,皇上的脸上并未出现怒容,而是先伸手将两位宫妃一左一右扶了起来,方才缓步走上台阶,坐在龙椅之上,下颌一抬,冷声道:“梁九功,把今日钦安殿当值的宫人全都带下去,仔细搜。
跪在地上的宫人有一半顿时慌了神。
还有另外一半,则是各妃嫔自己带过来伺候的,听见皇上只搜钦安殿当值的宫人,她们面色一喜,动作不一地行了个礼后,飞快站起来,连身上的脏乱都来不及收拾,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她们的主子身边。
梁九功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抱着拂尘回来,对着皇上皱眉摇了摇头,“回皇上话,并未从钦安殿当值的宫人身上搜到佟妃娘娘遗失的东珠。
皇上若有所思地敲了敲龙椅把手,又问梁九功:“那些宫人中,可有行为异常之人?
梁九功继续摇头,“没有,这些人都是内务府前两日调派过来的,调过来之前已经交由内务府的陈嬷嬷调
.教了规矩 分得清楚轻重。”
意思就是不会有人胆大到敢在端午佳宴上偷窃妃嫔身上的首饰。
毕竟这可是不小的罪过 动辄祸及满门。
人群最外边 听见梁九功这话的李舒窈倏地瞪大了眼睛 而后捏起清瑶的一根手指 慌里慌张地拽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