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水纤细的手指抚过玻璃茶壶,斟了半杯,递过来时,问:“你?所求什么?”
裴观若刚抬起手腕,去接茶。
林稚水慢悠悠地说:“你?若求权,便?献祭出真心,若是求人?……裴小姐,我奉劝你?最好别生出什么觊觎之心来。”
她的世?界观里,爱上了宁商羽,就等于是宁商羽只能属于她。
“我对宁总绝对没有觊觎心思?。” 裴观若始终异常冷静,手指尖更是毫不犹豫地敢于接过这盏茶。
“所以呢?”林稚水再度绕回一开始的问题,重复问:“你?所求什么?”
她轻轻说话,犹如?美?丽流光的柔软绸缎包裹着刀刃,彻底地划开了她的心防,裴观若停了半秒,继而,白净的食指沿着茶杯内沾了沾,在茶几一尘不染的大理石上写了两个?字:自由。
林稚水眼?尾垂落的视线,定?住在了透着水迹的剔透字面上。
自由。
比起任何?为了献出忠心的恳切肺腑之言,更能在一瞬间让林稚水的内心被触动到,几乎是寂静地盯了几秒,她重新抬起,冷不防地问:“你?没有婚约,没有性伴侣,却早在那次画廊现身在我面前的前一段时间里,私下到万露的裁缝店购买了不少情?趣玩具和闺中秘术教程,你?学这些,有什么用途?”
“陪人?用的。”裴观若知道编造出太虚伪的谎言只会引来林稚水生理性的厌恶,她的瞳孔纯粹到就像是照妖镜,能把一切爱恨欲念照得无处遁形。
所以跟她打交道,必须是一丁点?儿的友善谎言里掺和着大半真心:“我和母亲陈宝翠被裴家禁锢住了自由,她为了生存只能替裴胤博取利益亲身陪了不少纵横商海的男人?,如?今她年老色衰,轮到我来了。”
林稚水心里猜到是这种用途,却是以为裴观若是处心积虑地谋划着想往宁商羽身上用,才会屡次地对她起疑心。
毕竟裴观若很多行为,都处处令人?费解。
安静片刻,林稚水白皙指尖在沙发的扶手上慢悠悠的画圈,像是思?考着什么,又问起:“画廊的偶遇也是你安排的吗?”
她那副落日珊瑚画作,显然是早有预谋的证据,骗不了人?。
裴观若唇吐出:“是。”
“谁暗中助了你??”林稚水脑海中的思?绪随着指尖动作转悠了圈,继而,轻声点?出一个?人?的名字:“宁濯羽。”
裴观若垂着眼?,摇了摇头:“不是他。”
林稚水半晌不语。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从裴观若一开始就没透露出对方名字,便?推断出,那位暗中相助她借画廊接近自己的幕后人?,多半是不能说。
裴观若为了自由,不可能孤注一掷地把希望倾注在她一人?身上。
极有可能,这张交易桌上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