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给个名分,小虞老师?”
2.
在来年开春,鲸振组织了一次团建,为期一星期的海滨之旅,上上下下百人有余,陈岁聿少有地也参加了。
只是因为过年的时候,虞景迷上了一档旅游综艺,每晚守在电视前,还总要拉着他一起看,看着看着脑子就跑偏,坐在陈岁聿的腿上说:
“我们什么时候也去旅游吧。”
陈岁聿正在低头看邮件,闻言将手机放下,散漫着语气问他:
“想去哪儿?”
“不知道,”虞景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先说想去海边,西雅图也临海,但陈岁聿不在身边,他总是一个人看,又说想去看极光,最后对上陈岁聿的眼睛,话音不知为何便停住了。
他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了,什么极光和大海,统统抛在脑后,凑过去亲吻自己的哥哥,然后在许久以后哭着让陈岁聿停下。
但陈岁聿却记下来了。
南方的三月很暖和,仿佛只有艳阳天,陈岁聿和虞景慢悠悠地在沙滩上散步,同事们在不远处的海水中嬉戏打闹。
他穿着浅色T恤和宽松休闲裤,整个人都很放松,身边的虞景倒是穿得亮眼,水蓝色的浪花衬衫,膝盖上方一点儿的沙滩裤,皮肤白得发光。
虞景腰上套了个小黄鸭救生圈,跃跃欲试地飞扑到澄澈无垠的海水中,只一下,整个人就晃荡起来,被浪拍打,像是在空中。
他远远地朝陈岁聿挥手,热烈的阳光照在脸上,笑容隐隐绰绰,有些看不清晰。
陈岁聿戴着墨镜,随意地靠在沙滩椅上,感受到咸腥的海风吹过发梢,等着虞景回来找他。
西雅图也是有海的,他想。
但虞景看起来像第一次看见海一样,兴奋得像一只小狗,会甩掉头发上的水珠,兴冲冲地回来拉自己去骑海上摩托,坐轮渡。
金色沙滩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虞景握着手心里的船票,不知道在想什么,话变得很少。
陈岁聿用毛巾擦干他的头发,然后按了按虞景后颈:
“在想什么?”
虞景蓦然抬起头,指尖摩挲着船票上鲜红的印章,朝陈岁聿弯了下眼睛,说:
“哥,其实18年的时候,我也送了一张船票给你。”
那是陈岁聿24岁生日的时候。
西雅图难得举办一次大型航船展览活动,虞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高价买来两张船票,只因为活动的slogan是“See your love”。
看见你的爱人。
虞景当时头脑一热。
他没忘记陈岁聿说的话,也没忘记自已既不再是陈岁聿承认的弟弟,也不再是同他肌肤相亲的恋人。
但虞景又想,爱人和恋人是不一样的。
后者需要陈岁聿的同意,前者只需要虞景的承认。
所以他大着胆子,怀揣着零星半点儿的希望,将一张轻飘飘的船票,寄去了大洋彼岸。
那几日西海岸天气好得反常,明媚的阳光洒遍海滨,虞景握着那张船票,从日出等到午夜。
是自己一厢情愿,虞景明白,他就是不死心。
在那个时候,他也需要找些东西活下来,才好度过西雅图的日复一日。
在所有航船离开港口,鸣笛声悠长地返回海岸,虞景坐在长椅上,眼泪一滴一滴打在船票上,将那上面的红色印章染得一片模糊。
原来陈岁聿真的不要他了。
虞景想清楚这个事情,觉得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坐在那儿哭了会儿,然后将湿润的船票揣进口袋,强迫自己从幻想中逃离,回归平庸而没有生气的生活中去。
在虞景说到寄船票的时候,陈岁聿就明白过来了,他想起床头那些没有拆开的礼物,也藏着很重的虞景的心意。
那时候陈岁聿看着礼物就心生烦躁,想扔又舍不得,将它们放在最亲近的位置,又自虐一般从来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