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叫他,也没有人和他说话。
等到天已经黑得彻底,陈岁聿小心翼翼站起身,跳回地面。
因为蹲得太久,他的双腿变得酸软无力,棉针似地刺痛着神经,扑通一声摔在了路上。
怀里的相框甩出去老远,继而一辆面包车飞驰而过,毫不留情地碾压过相框表面,陈岁聿狼狈地趴在地上,看着相框在一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四周。
有一块边角落到陈岁聿面前。
陈岁聿保持着姿势看了很久,直到他看不清任何东西,终于伸出手,握住了那块残片。
陈岁聿手指一点点缩紧,用力,塑料尖刺如同针一样凿进手心,在刺破皮肤的同时,陈岁聿放声大哭。
风声似箭,鼓鼓跳动的心脏瓣膜也仿佛一瞬被戳开,在刹那间血浆四溅。
我想要活着,陈岁聿想。
哪怕没有人爱我,我也要活着。
滚烫的液体顺着掌心脉络往下,血珠子一样,滴在雪上,变成豺狼鼻嗅最美味的佳肴。
肉骨头融进土里,来年会长出野草,长出花。
2.
陈岁聿成绩很好,小学毕业考进了全镇最好的初中,苏琼没怎么管过他,但学费还是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