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时然在沈娆过于频繁地来照看宋筝的这件事上,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
有时候沈娆会因为宋筝的一个电话,便毫不犹豫地就赶过去,即使她当时还在和秦时然约会。
秦时然立在书房的落地窗前,长身而立,极目眺望,视线越过繁荣街区,越过铁塔,往那深蓝发黑的天际望去。
她背着光,秀丽的眉眼间氤氲着低落的郁色。
每天两三个小时的陪伴,到一整晚,再到一整天,等到宋筝出院了,她是不是还要沈娆住到她家去?
宋筝未免太过贪心,她可以仗着自己破碎的身体,对沈娆提出任何要求。
可偏偏,秦时然无法拒绝。
她知道自己在沈娆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温柔,包容,善解人意,是能够尊重沈娆所有决定的人,是沈娆永远忘不掉的初恋,是加了朦胧滤镜的白月光。
如果她连身为白月光的这层滤镜都给打破了,她也就真的没有留住沈娆的资本了。
11点半就熄灯睡觉了,医院的住院部很安静,护工睡在外间,宋筝则和沈娆并排睡在两张床上。
窗帘只拉上了里布,薄薄透透的,开了窗通风透气,起风了,夹带着树叶清香的晚风会将那层薄薄的里布轻轻吹起,又轻轻地落下。
月亮在青溶溶的树梢上做了窠,皎白晶亮,月光倾泄进来,为房间里的一切都铺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白纱。
沈娆是仰躺着睡下的,睡姿很乖,被子拉到肩膀,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白净的脸蛋。
宋筝火炬般的目光在她脸上注视着,忍不住靠近,再靠近一点。
她余光瞥见沈娆露在被子外的一点指尖,惊喜极了,明亮的眸在夜色中闪动着。
她悄悄地碰了碰沈娆的指尖,然后触上她的手指,最后想要将手心覆上去的时候,沈娆发声了。
“还不睡么,精神这么好?”
她睁开眼,一抬眸便对上了宋筝的眼。
宋筝被被当场抓包也不
“我想多看看你。”
“睡吧,很晚了。”
沈娆重新闭上了眼,不久后转过身去,留给宋筝一个沉默的背影。
修长白净的手在虚空中收拢着,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可最后手里只抓了团空气。
宋筝住院四个月后,秦时然第二次在宋筝醒的时候来到她病床前。
她穿着件驼色的长风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白色的针织内搭,配色简约又高级。
她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最后拉了张椅子优雅地坐下,边摩挲着袖口边说。
“你还真是命大,这样严重的车祸都能死里逃生。”
宋筝已经做了四次大大小小的面部整形了,已经是可以拆开见人的程度了。
但宋筝还坚持缠纱布,没到她满意的程度前,她都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左脸的。
捂了四个月的宋筝更白了,冷玉般的肤色让她看起来好似中世纪古堡的吸血鬼,神秘又高贵。
她莞尔一笑,眼睛却是冷森森的不见半点笑意。
“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可就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是你主导的了喔。”
秦时然往后舒展地靠在椅背上,嘲讽地勾嘞唇角。
“嗯,不过还是你自导自演闹出来的小丑剧可能性大一些。”
“你想说什么?”
秦时然将手放在膝盖上,秀气的腕表扣在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
“没什么,只想告诉你三个人挤在一起太拥挤了。”
“呵,我是不介意你退出的啦。”宋筝笑得灿烂。
“宋筝,和娆娆结婚的人是我不是你,希望你认清这一点。”
秦时然的目光愈发冷冽。
“那....我好歹残了一只手,还毁了半边脸,用这个换娆娆不为过吧。”
宋筝耸耸肩,痞痞贱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