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绫说罢,想抬脚溜走,却被师父叫住。

“成素,你虽是俗家弟子,但一日在观中,便要遵守道观的规矩,不可与男子狎昵。”

傅绫脸色一红,辩解道:“师父,我与阿承不过是说笑,不是您想的那样!”

梅霁眸光微顿,“抱歉,是我误会了。”

傅绫无故被冤枉,心里有气,此时全然忘却了他是她师父,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梅霁立在原地,神色微怔。

晌午用饭时,成守正准备端起饭碗,忽见旁边多了一个人。

身姿修长,形容俊美,不是他师父是谁?

成守大惊,连忙收起二郎腿正襟危坐,“师父,您怎么来饭堂吃饭了?”

往日里师父的一日三餐,自有小道士送去房里,他从不跟他们一同用饭。

梅霁淡声问:“不欢迎为师?”

成守连忙摆手儿,“怎么会!师父光降,弟子倍感荣幸!”

师父一落座,成文、成明、成礼也顿时拘谨起来,不过最如坐针毡的还是傅绫。

因为师父恰巧坐在了她对面。

饭桌不甚宽,桌下也窄,平日里与师兄弟坐一起时,便难免会触碰到腿脚,只是大家自幼一块儿长大,亲如兄弟姊妹,于这些细微处皆不在意。

但此时坐她对面的是师父,她怎可与他抵膝相触?

傅绫极力收拢双腿,尽量不沾到师父的衣衫,却不知是师父腿太长的缘故还是怎么,她的小腿还是碰到了他的膝盖。

她登时身子一僵,握筷的手都顿住了。

师父清润的嗓音传来:“成素,饭菜不合你口味吗?”

傅绫干笑两声:“没有,我吃饭向来较慢。”

几人继续用饭,只觉这顿饭吃得极为漫长。

很快成守吃完了,恭敬起身离桌,继而是成明、成文、成礼。

不多时,饭桌上便只剩下傅绫与梅霁。

傅绫本就不喜吃素,平日里吃饭都是潦草应付,只是此时被师父看着,她不敢浪费太多,只得慢吞吞地小口吃着,杏眼忽闪忽闪,只盼师父快些吃完,也好叫她结束这种折磨。

梅霁忽道:“成素,你很厌恶我吗?”

007

傅绫一惊,“什么?”

梅霁直望着她,低声道:“我看你眉宇间满是不耐,似乎对我很是嫌恶。”

“怎么会!”傅绫急忙否认,“我、我只是不太习惯与师父您一道吃饭罢了。”

“嗯,是我之前与你们太过生疏了,以后不会了。”

傅绫满脸疑问,这是什么意思?

梅霁微微一笑:“以后三餐,我都同你们一起。”

“……”

傅绫干巴巴笑了笑,“呵呵呵那可真是太好了,师兄他们得知此事定要高兴坏了。”

梅霁眼尾微挑,那粒细小的朱砂痣红得惑人。

之后傅绫将此事告知众人,众人一片沉默。

成明嘀咕道:“师父他老人家这是怎么了?素日里最喜清净的,怎么突然要和我们挤一起?”

成守接话道:“谁说不是呢,饭堂闹哄哄的,也不知他老人家是抽哪根筋。”

成礼肃然皱眉:“三师兄,你不能这么说师父。”

“成,知道你小子最敬爱师父了。”成守笑眯眯说着,揉了揉四师弟的小圆脸。

只是到了晚上用饭时,几人安静快速地吃完,恭敬离场。

这畏惧不自在的劲儿就差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见师父神色有几分落寞,傅绫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平心而论,师父也不过刚满二十,十七岁那年便接管道观,本就少年老成,近两年越发沉默严肃。

在傅绫的印象中,就没见过师父开怀大笑过。

更何况他还染上了那种怪病。

想到师父难受得脸色发红、喘息急促的样子,傅绫心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