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许愿听见他说“但是”。
“上帝把性欲望与性满足加以赐予,不仅仅是为了让人类繁衍和解决欲望。而是希望你们在性结合的同时,也要产生灵性意义上的契合。这也是人类与其他动物在性行为上面的最大区别。”
他说到这里停下一会儿,然后问林许愿:“你想要与他产生心灵上的契合吗?或者说,除了喜欢他的身体,他这个人值得你喜欢吗?”
林许愿不知道,她如果想好了,今天还来问他做什么呢?
告解结束了,并没有获得林许愿期待中的效果。
神父从一侧的帘子里走出来,漆黑的长袍包裹住男人的身体,圣洁的罗马领卡在他喉管处,提醒着神职人员需谨慎于言。
谨慎,不管是提问还是回答,本该遵循这样的原则。
林许愿像是早就知道他是谁,她略显欣喜地迎了上去,“玉京神父,我来看您了!”
被唤玉京的男人转过头,卷弯的发丝bzm轻轻擦在大领上。头发和衣袍都太黑,衬得他那张脸更加苍白无血色。但平心而论,男人的相貌极好,尤其一双雾色的眼睛,落在长睫的密影里显得既忧郁又慈悲。
作为一名神父,玉京见过的苦难和宽恕过的罪孽都太多,所以周身的气质也被砥砺得柔和了。现在他已经成为梵帝教堂新任的主教,但他并没有纠正林许愿的称呼,看着熟悉的姑娘,玉京把手里的圣经合上。
天色近黄昏,她是今天的最后一位告解者。教堂里不再有别人,玉京把胸前的项链摘下来,凑到了唇边。
圣光透过玻璃窗折下,落在神父脚边的那一刻,他将吻过的十字架送给了他最喜爱的信徒。
“许愿,随我去见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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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大火
74.大火
许漫心的墓立在梵帝教堂后山的陵园里。
墓碑上贴着的相片彰示女人去世时还很年轻。
林许愿也是前几年才得知这个消息的。许漫心出走很多年,林青说她是跟男人跑的,当然没有丢人到报警去找。他总觉得许漫心跟了哪个有钱的旧情人过上了好日子,或许还给林许愿生了几个弟弟妹妹。
直到两年前,玉京找到林许愿,她才知道母亲早就不在了。
林许愿在墓前摆上了一捧白菊。她其实不知道许漫心喜欢什么花,如果她没有那么早离开父女俩,林许愿有的是机会问她喜欢哪一种。
童年关于许漫心的记忆早已模糊,只有碑上那张过于相似的脸提醒她,碑的主人是她的母亲。
“你父亲还找过你吗?”玉京问她。
林许愿摇头,从英国回来的时候,林青说欧洲没有钱赚了,他要去中东开拓市场。他其实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做生意那么多年,被合作伙伴坑了几回不说,还掉进过1次杀猪盘。
有时候人为了一口气,为了证明自己行,好像可以牺牲许多东西。就像林青总认为许漫心离开他是因为他穷,为了证明他能赚钱,他辞了工作下海经商,做过外贸也承包过工程,什么来钱多什么来钱快就做什么。
林许愿对林青的感情比对母亲的复杂得多。她对许漫心是从被抛弃的怨恨,到现在被时间冲淡到面对她死亡的消息也没有想象中的伤感。
而对林青,她有过责怪、有过心疼、有过埋怨、有过不解但千言万语汇成了一种心情,那就是“放不下”。
“爸爸一定会挣很多钱,挣很多钱给你!”
他的语气就像是入了魔。可当那双日益苍老的手握紧她的时候,林许愿感到心脏抽痛爸爸欠的钱,要还的呀……她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林许愿望着被风拂开的白菊,家里的事她很少跟别人说,哪怕钟晴也只知道林青在国外做生意。可玉京神父不一样,他是母亲的好友,她匆忙回国缺少启动资金,他还借给自己一大笔钱开工作室。
……况且在她最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