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内,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拥抱久违的清静。
虽然这么做会有些残忍,因为外面的烂摊子她是感受不到了,但凡是路过的,无论是治疗所的工作人员,还是病人,都要遭受那样的嘈杂——
叶离自被她冷血的抛下后,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门外大吵大闹。
每每看到她时,糟糕的状态都会再次攀升,仿佛神经已经错乱,精神也已经失常,冲过来便想要抱她,亦或者说,是想要操她。
然而他越是这样,女人下手就越狠,渐渐的,他身上的刀伤越来越多,不只是手臂,胸膛上也逐渐染上血痕。
血液浸透了他的衣服,让他看起来真就像是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没有理智,没有痛觉,唯有那一双执着看着钮书瑞的眼睛。
他的狂躁引起了治疗所的严重重视,安排在他周身的保安越来越多,他也愈发焦躁,好似人越多,他越不安一样,疯子一般的渴求钮书瑞。
后来,治疗所打算给他注射镇定剂,但众多身强体壮的工作人员都压不住他,他们只能放弃。
再往后,钮书瑞就不太清楚了,因为她每次出现,即便是背对着叶离,也会激起叶离极为强烈的反应。
所以治疗所特意安排了人手帮她护送病人,让她没事不要出来,一直待在办公室内。
这个方法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虽然叶离性情失常,一直发狂,频频想用伤害病人的方式引钮书瑞出来。
但一有保安,二有江闻派来的女人,叶离怎么也无法得逞。
不过,女人在钮书瑞办公室后便很少出手了,她的职责似乎只是保护钮书瑞,职责之外的事情她一律不予理会。
但只要叶离有将要得逞的迹象,她便会起身拦截,导致叶离咆哮不止。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当叶离谁也伤害不了后,他们看着他,竟冒出了丝丝悲悯——堂堂叶家少爷、唯一继承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如果没有心理疾病,他会不会是另外一副模样?
毕竟心理疾病也不是病人自己想得的,对于这点,身处治疗所的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于是越发觉得他可怜起来,阻拦时也会小心别碰着他本就严重的刀伤。
很明显,他们对叶离都产生了一些基于人情的罪恶感。
或许,人总是这样的,“好了伤疤忘了痛”,想着,叶家再家大业大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法治好叶离?一样是个可怜人。
可待在办公室内的钮书瑞并不这么觉得,她最大的感触,便是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太好了。
不摘不知道,一摘,她才发现,她身上背负的担子,原来那么那么重。
看似两个普普通通的名字,竟有着如此分量,还压了她好久好久。
以至于下班的时候,钮书瑞都有些不想离开,总觉得,一出去,就又要面对那些糟糕透顶的事情了,而这样日常平凡的生活也会再次离她而去。
钮书瑞坐了好半晌,甚至都将明天一些可提前处理的工作给处理好了,才终于起身。
一出门,整条走廊的肃杀之气便朝她扑去,本该一尘不染的地面略带湿漉,看起来像是刚拖过地,却带不走那缭绕刺鼻的血腥味。
那味道其实很浅很浅,被大量消毒剂的气味掩盖在下,但仍然鹤立鸡群。
或许,不只是因为血液本身的味道难以覆盖,还因为叶离的伤口至始至终没有处理。
他就像是一个行走的、腐烂了的血库,散发着不祥又阴森的气息。
钮书瑞刚从这恍如隔世的氛围中回过神来,乔启便朝她走了过来,女人倏地一下隔绝了两人。
乔启的面容黑了一瞬,闪过一刹那的杀意,下一刻,又荡然无存,仿佛从未出现过那般,就连眼角明晃晃的伤口都不那么狰狞了。
他冲钮书瑞温润地笑了笑,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吧,妞妞,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