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妤薇收起手中的银针,好整以暇的扫了人一眼,“母亲,这才不过两月的功夫,就将自己折腾成了这幅模样…当真是叫薇儿好生心疼…”
闻言,晋宁公主只觉眼前一黑,强忍着喉咙口里撕裂的痛意朝着人怒骂道:“贱…人…下贱的…东西…”
谢妤薇今日一早为了哄情绪不好的谢舟昱,特意同谢舟昱一道穿了身红衣,昨日新婚之喜还未过,今日整个人上下都透着股满面春风之意。
哪怕此时晋宁公主口中骂着她,也影响不了自己的好心情,转而道:“母亲,你还不知道罢…”
“过两日便是薇儿与太子大婚的日子…只可惜母亲如今仪容不佳的卧病在床,无法要母亲亲眼看着薇儿身着凤冠霞帔入主东宫的模样…”
“你…你…”
闻声,晋宁公主瞪着骇人的红眼,似是要将谢妤薇生吞了一般,“你怎么敢…”
“薇儿为何不敢?”
谢妤薇瞧着脸歪嘴斜的晋宁公主,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半年前母亲对薇儿下那等阴毒之药时,可曾料到了会有今日的这般下场?若母亲当初不那么蠢,您最疼爱的女儿也不会怀着那连父亲都不知是谁的孽种嫁给废王做妾,也不会被皇帝舅舅厌弃幽禁在这公主府里日日与秽物脏污同榻而眠…”
“如此种种…母亲,当真是…自作孽…”
晋宁公主听着谢妤薇嘲讽,在心里将谢妤薇怒骂了千遍万遍,只奈何如今嗓子残破,无法向世人揭穿谢妤薇蛇蝎心肠的真面目。
“畜…畜生……”
晋宁公主瞪着眼怒视着面前小人得志的谢妤薇,“不伦…畜…”
剩下的话还未骂完,瘫在榻上的晋宁公主突然激动了起来,双手疯狂的抓着身下的褥子,死死的盯着谢妤薇身后,口中不住的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瞧着这一幕,谢妤薇不禁回了头。
只见谢舟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夫人…这殿里浊气过盛,莫要在此久留…”
谢舟昱走上前,大手极为自然的将谢妤薇揽起后退了几步,温声道:“若是熏着孩儿了可怎么是好?”
这番话落下,不止谢妤薇怔愣在了原地,榻上情绪激动的晋宁公主只愣了一瞬,竟拖着那副半瘫的身子从榻上滚了下去。
“谢…谢…你…你们…你们…”
谢舟昱他怎么敢!?父女苟合已经是罪孽深重,可他竟然妄想将那不伦的孽障记在她萧氏皇族里…
那孽障的身份一旦同窗事发,皇族颜面扫地,谢氏九族受株连。
如此离经叛道的谢舟昱竟是她这十余年从未见过的一面,现在的谢舟昱才是真正的谢舟昱。
“为…为什么…”
晋宁公主半截身子匍匐在地上,满是泪水的双眼不甘的望着那从未识清过的男人,“为什么!”
许是晋宁公主的质问声太过清晰,谢妤薇这才牵起谢舟昱的手,淡声道:“因为他姓祁。”
“什么…”
晋宁公主当即愣在原地,直直的望着谢舟昱久久不能回神。
谢舟昱或许对晋宁公主,对萧氏皇族没有多少恨。
可祁怀舟不同…祁怀舟前半生所有的苦难折磨,都源自萧氏一族。
又怎能不恨…怎会不恨…
谢舟昱垂眸瞧了眼怀里的女人,“薇儿这就把为夫卖了…”
谢妤薇娇嗔的瞪了人一眼,“夫君不也将我与孩儿卖了…”
她有孕之事本不欲对晋宁明言,亦没有想过叫晋宁公主知晓她同谢舟昱的事。
可方才谢舟昱一来便迫不及待的在晋宁公主面前挑开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思及此,谢妤薇心下叹了口气。
“夫人无需忧心,虽不能让她即刻去死,她现在活着已是生不如死,自不能伤着你我的孩儿…”
“……”
谢妤薇顿了顿,若是如此能让谢舟昱好受些,挑开便挑开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