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身边的嬷嬷就送来了笔墨纸砚,“贵嫔娘娘见郡主歇息的差不多了,今日的诵经抄经便开始罢…”

竹苓瞧了眼那厚厚的经书,眉头皱了皱,“嬷嬷,今日郡主午膳尚未用好,恐怕一时半会儿没准备好…可否明日…”

“那可不行!”

嬷嬷梗着脖子,仰面朝天道,“诵经祈福之事岂能耽误?莫不是柔安郡主不想王妃跟小皇孙安好?”

“若是如此,老奴这就去回了陛下同娘娘…”

谢妤薇杏眸含笑,主动上前接过了嬷嬷手中的纸笔,“薇儿同姐姐姊妹情深,自然不敢…嬷嬷若是不放心,大可在此瞧着…”

那嬷嬷板着脸,从头到尾也未见有离去之意。

谢妤薇将东西放置好后,特意净了手,焚香后,从案几上挑了本佛经,笔直的跪在了佛堂前的蒲团上,心无杂念的念起了手中的经书。

“……,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诸佛若欲示涅槃,我悉至诚而劝请,唯愿久住刹尘劫,利乐一切诸众生…”

所谓国师的所要的至亲念经祈福不过是个幌子,所给的经书更是随手所挑的几本打发了田氏。

谢妤薇特意从中选了本‘忏悔经’,不论是态度还是心自然是格外的虔诚。

嬷嬷见谢妤薇这般至诚至真的姿态,一时半会儿竟然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临行前田贵嫔特意嘱咐了一堆磋磨人的法子,放到今儿这场景儿竟用不到一点儿。

两个时辰后,嬷嬷见谢妤薇依旧纹丝不动的跪着,不禁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脖颈,冷声道:“郡主,声音小了些…佛祖怕是听不见…”

话音落下,就听谢妤薇念经的声音高了些,甚至侯在殿外头的宫女太监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直到临至晚膳时分,嬷嬷的腿都站的有些酸痛了,谢妤薇依旧跪在蒲团上诵经。

也不知是今日谢妤薇过于虔诚,亦或者是晋元帝耳目众多。

晚膳尚未送来,晋元帝身边的太监便先来了。

“郡主,陛下感念郡主赤诚之心,特吩咐奴才送来这壶金丝皇菊给郡主润润嗓子…”

太监说着瞧了眼嬷嬷,又道:“这郡主跪着诵经念佛,嬷嬷却在侧站着,嬷嬷这般怠慢满天神佛,竟也不怕佛祖怪罪?”

那老嬷嬷闻声,满是皱纹的老脸兀的一变,“公公…老奴这是奉娘娘的吩咐…”

“嬷嬷既是代替贵嫔,那就更应该跪着才是…郡主替慎王妃诵经祈福,贵嫔作为长者不出面便罢了,既来了人怎还有不礼佛之理?”

那太监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老嬷嬷自是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公公这番咄咄逼人的姿态,怕也是奉了陛下的口谕前来给柔安郡主做脸。

“老奴这就跪…这就跪…”

“嬷嬷,您好歹也是宫中老人了,这礼佛该如何礼,还用得着杂家教您?”

“这…”

老嬷嬷一脸难色的跪在谢妤薇身后,认命的敲起了木鱼。

那太监送完茶便走了。

谢妤薇念了整整三个多时辰,期间滴水未进,跪着的身子硬是未动半寸。

嬷嬷拖着酸痛的腿仅仅是跪了半个时辰,便膝痛如针扎,敲木鱼的手更是酸软无力。

“郡主…这时辰不早了…马上就要用晚膳了要不…”

“无妨,尚有些时辰,不妨事…”

谢妤薇像是没瞧见嬷嬷的难受般,“为了姐姐同她腹中的孩子,妤薇应该如此。”

“郡主…”

嬷嬷一脸的苦不堪言,哪怕前些日子跟着贵嫔在冷宫之中她都从未受过这份罪。

今日本该是磋磨别人,结果遭罪的却是自己。

谢妤薇跪在佛堂前,将厚厚的一整本忏悔经文从头到尾全部念完,身子才松懈下去。

“郡主…”

竹苓扶着谢妤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