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吩咐身后站着的两人,“前几日舅舅从宫中赏了不少安胎的补品给两位姨娘,你二人速去取来,这妇人害喜是害喜,可不能耽搁了腹中孩儿…燕窝乃大补之物,于母体于胎儿都适用…”
太监正欲驳了谢妤薇的好意,便听人说燕窝乃晋元帝所赐,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郡主有心了…”
“总归是柔安的姐姐,柔安入宫作陪,总不能空着手不是…”
谢妤薇笑意不达眼底,谢婉嫣躲她还来不及,自然没有胆子让她进宫磋磨她。
唯一有胆子且还想借着此事压她同太子一头的只有田贵嫔。
田贵嫔有心,晋元帝有意,二人脑子一抽,一拍即合才有了今日的圣旨。
入宫伺候谢婉嫣养胎,这样的算盘田氏也敢打。
*
因着谢妤薇入宫的名义是陪同慎王妃安胎,随身的奴婢不能多带,只带了兰桃同竹苓二人。
也不知领路太监是有意还是无意,长公主府同宫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马车愣是走了半个时辰。
似是要全京城的人都瞧见谢妤薇此行入宫之事。
兰桃竹苓二人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往外瞧了瞧,远远的便瞧见了那乔装混迹人群中的宋南歆。
“小姐,是宋家小姐…”
谢妤薇隔着车窗远远的朝人点了点头,薄唇微动。
宋南歆神色微微一怔,片刻后,消失在人群里。
“小姐…”
兰桃瞧见了二人的互动,心中一惊。
谢妤薇一直到望不见宋南歆的身影,这才收回了目光。
“无事…”
“小姐,这事你可要同家主商量一二?”
竹苓不似兰桃那般畏惧谢妤薇,犹豫了片刻,便道:“家主亦能理解小姐待宋家二人之心。”
“不…”
谢妤薇笑着摇了摇头,瞧了眼京中里热闹红火的景象,“宋家之事并非外力能干预得了的…”
唯一能‘救’宋南阳的便只有皇帝,皇帝下的旨关押,也只能皇帝下旨放出来。
眼下宣她入宫,也并非坏事。
至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
“可是,小姐你这般避开家主同太子殿下来往,还让人瞒着家主…我怕家主心中…多有…多有…”
“嗯?”
“小姐…”竹苓无奈的看了眼马车门口,伏在谢妤薇耳畔低声道:“这世上在情爱中的男子大多心小眼小,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可如今您这又是要救宋家二公子,又要同太子密谋,从头到尾却不知会家主一句…若是日后家主知晓了,你叫家主心中作何想?”
谢妤薇还是头一遭听竹苓这一席话,只是想到腹中的孩子,不禁垂首:“他现下诸多事不也瞒着我…”
宋南阳入狱之事,宋南歆求助无门之事,京城中一桩桩一件件事全是她回来后才知晓的。
“宋家二公子待您之心,家主自然介怀,还有太子…”
许是知晓人多耳杂,竹苓只说了一句太子便不再言。
一直到宫门口,谢妤薇却突然问道:“清风亭的事都安排好了罢?”
在竹苓诧异的面色下,兰桃面不改色的回道:“回小姐,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
也不知在外游历的六皇子什么时候回来…
谢妤薇眸光微沉,贤妃虽不是劲敌却六皇子却不可小觑。
除夕过后,能不能将二皇子彻底碾在脚下,就看六皇子能不能抓住这一波泼天的富贵。
正好也能瞧瞧这急用深藏不露的皇子的手腕。
马车进了宫门,便不能再走。
而谢妤薇这一次入宫,已然没了上回步撵的优待。
深冬腊月的天儿,寒风刺的脸生疼,谢妤薇披着秋猎时皇帝所赠的狐皮袄子倒也不觉得冷,脚下一步一步踩着薄薄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