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
谢妤薇嗔怒的瞪了人一眼,“长姐那护膝分明是给你的……”
“可,可是…我不用赶…赶车啊…”
初宁挽着谢妤薇手蹭了蹭,“长姐…你就像我娘一样刀子嘴豆腐心。爹爹嘴笨不会说话,常常被娘亲呵斥,但爹爹总说娘亲是为了他好…”
“长姐明明心疼兄长,偏偏嘴上不承认…兄长也是,兄长今早起身,听长姐咳了一声,就将车里的褥子软被都给长姐,还把车里窗户封的严严实实,上路后还时不时的瞧一眼姐姐…路上好不容易见了林子马上就停了车……”
谢妤薇听着脸上的表情虽松动了几分,却也没完全缓下来。
毕竟这一路的风餐露宿,夜里只能宿在马车里的日子全是谢舟昱的安排。
若非她调制的药草好,两匹马儿可经不住谢舟昱的折腾。
一路风雪漫天。
谢妤薇将罐里炖着的鸡一分为二,在初宁的注视下如往常一样,又加了味药进去。
初宁眼巴巴的瞧着,却也没吭声。
这些日子,谢妤薇日日如此。
两只鸡三人分,谢妤薇同初宁一起用饭,谢舟昱单独用。
谢妤薇将热腾腾的鸡汤端了出去,冷声道:“快些喝了罢…”
谢舟昱看着碗里鲜美的鸡汤,鼻尖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药香,却也没半刻犹豫,捧着汤碗吹了吹,仰头将汤喝了个干净。
“锅里还有不少汤,也都一起喝了…”
“好。”
“长姐…”
初宁捧着碗啃着手中的鸡腿,不忘催促道:“这鸡肉好香,你也快吃些…”
“嗯……”
谢妤薇瞧着心照不宣的两人,这些日子初宁在她天天不落的药膳汤喂养下,面黄肌瘦的小脸儿上总算是圆润了几分。
而谢舟昱的汤……谢妤薇眸色微微闪了闪。
自然是更加难得的好东西。
*
路上走走停停半月,总算进了云州府城。
谢妤薇瞧着城门口守城将士身上穿着的单薄棉衣,不禁皱了皱眉,“平州城门口普通的官差衙役身上穿着的都是里外三层的棉服,怎得到了天寒地冻的云州,守关将士们穿的却是这么单薄?”
云州刺史的脑子究竟是什么做的,竟如此苛待边关将士。
“将士们军饷都拿不到,冬衣棉衣又有谁会替他们安排?”
谢舟昱瞥了眼冻得鼻涕横流,却依旧站得笔直的士兵,“也不知道宋将军若是知道这些,心中会做何想…”
守疆卫国的将士们过得连普通衙差都不如,三九寒天儿只着单衣蔽体。
“舅舅纵容刺史这般罔顾军心,怕是迟早会寒了边关将士们的心……”
闻言,谢舟昱拉着马缰的手微微一动,“他们就算寒了心又能如何?”
他们若不寒心,谢氏又怎么会有机会趁虚而入。
“……”
进了城谢妤薇便带上了人皮面具,谢舟昱将两人安置在客栈,带着马车里的金银独自出了门。
初宁站在窗前,好奇的看着云州城内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姐姐,这里怎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他们不是奇怪,只不过不是我们大晋人,容貌上自然同我们有些不一样。”
“姐姐,隔壁楼下粥棚有个蓝眼睛的老爷在施粥……”
谢妤薇闻言看过去,只见那金发蓝眼的男人操着一口并不怎么好的大晋话,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别…急,都,都有…慢慢来……”
远远的谢妤薇听着男人的声音,眉头微微扬了扬,“宁儿,风大,关窗罢。”
“哦哦,好…”
谢舟昱一直到两人用过晚膳才赶了回来,进门就见谢妤薇一身夜行衣,正准备出门。
“薇儿…你这是?”
谢妤薇朝人摇了摇头,指了指里间睡着了的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