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江州谢氏又占据了文人之中的半壁江山,想来这雄鹰早已苦酸儒教条久已。

谢舟昱羸弱的身子虚虚倚在椅榻上,微微一抬眼便对上了谢妤薇的目光,低头咳嗽了两声,虚弱道:“陛下谬赞……薇儿浅薄之资怎么同诸位人中龙凤,天子骄子相较……”

边上的晋宁公主闻声,立马附和道:“皇兄,驸马所言极是,妤薇乡野粗人……怎能同千尊万贵的皇子们作比,若非要说那也是婉嫣……”

谢妤薇听了晋宁长公主的话,眼里除了嘲讽再无其它。

谢婉嫣自幼生在江州,一言一行早在谢氏的教导下,养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江南女子的柔弱美。

莫说是舞刀弄剑,哪怕是走路的仪态快了些,也是要被训斥姿态不端。

晋元帝这一席话,明着是抬举她谢妤薇,实则是对谢氏,对文人教条的不满。

偏偏晋宁长公主这一母同胞的亲妹,却意会不到皇帝的心思,一个劲儿的踩着晋元帝的脸羞辱与她。

如此脑子也难怪晋元帝日渐对晋宁长公主不满。

果不其然,晋宁长公主这番话落下后,晋元帝面色尤为阴沉的看着那左一口粗人,右一句乡野人的晋宁长公主。

“柔安是朕亲封的郡主!柔安二字更是朕赋予她的封号,朕给她的尊位!朕的旨意在你眼里竟如此无足轻重!!”

这话还没落地,宴会上丝竹声猛地一顿,官员命妇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晋宁长公主更是惨白着一张脸跪在了御案正前方,颤声解释道:“皇兄明鉴!臣妹,臣妹绝无此意啊!”

“柔安是朕的郡主,你若不知如何为人母,柔安的一切事自有朕替她做主!至于你……”

晋宁长公主跪在御前,听了这席话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皇……皇兄……”

“晋宁长公主言行无状,御前失仪,褫夺长公主封号,降为公主……今日之后回府闭门思过,无事不得出府。”

闻言,晋宁长公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皇兄!!!”

谢舟昱眸色亦是一沉,拖着孱弱的身子正要开口,晋元帝话锋突然一转,“谢驸马身子有恙,今年秋猎驸马便同公主一同在府上歇着罢……”

“臣,咳咳……领旨。”

谢舟昱气度翩翩的跪下领了口谕后,拖着虚弱的身子上前将失了魂的晋宁公主扶了起来。

“殿下……谢恩罢。”

晋宁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从前府里说了千万回的话,到了御前却直接让她失了长公主的身份。

“驸马……”

谢舟昱挽着晋宁长公主的胳膊,轻声安抚道:“殿下,确实是我们错了,婉嫣是我们的女儿,妤薇亦是……”

晋宁长公主眼里含着泪,重重的朝晋元帝行了个大礼,被谢舟昱扶了下去。

宫宴上,晋元帝云淡风轻的两句话,便彻底将晋宁长公主同谢驸马踢出了秋猎的名单外。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诸位皇子更像是嗅到了什么一般。

太子那边更是收到了严相不要轻动的暗示,是以在晋宁长公主被夺封号时,整个大殿内无一人出头替晋宁长公主求情。

辅国公谢家早就收到了谢舟昱的密信,整场宴会上亦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安静静的坐着。

一场宫宴暗流涌动,最大的赢家无疑是那不得长公主喜爱的柔安郡主。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等人争先恐后的遣人送了些瓜果甜点给谢妤薇。

谢妤薇身边一时间太监宫女往来不断,自是无法注意到不远处面上含笑,眼神却逐渐阴冷的谢舟昱。

而其身后的谢氏长女谢婉嫣,整场宴会下来,晋元帝从头到像是没看见有这么个人一般,更别提过问两句。

宴会上,最屈辱不过之人,除了晋宁长公主,便是谢婉嫣。

今夜宴会上,最显眼的便是晋宁长公主同谢婉嫣母女俩。

如今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