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后,沈愈之眼底多几?分欣慰之色,毫不犹豫扎了?一针下去,叮嘱:“陛下这几?日?莫要下榻,莫要看军报,好生歇息,否则皇后瞧见恐怕要责怪臣。”
闻言,谢凌钰收回摸向文书的手,安生躺下。
*
显阳殿内。
薛柔看着军中送回的信,上?面皆写着陛下已然无虞。
她刚松口气,便听闻河间王病重,一根弦陡然绷紧。
这也太古怪了?,总不能是河间王的障眼法。
薛柔觉得迷雾重重,想放下心,却又?没法全然踏实睡上?片刻。
可能只有亲眼瞧见皇帝无碍,她才能安心。
皇帝回京前日?,夜深人?静。
顾又?嵘紧抿着唇,问:“娘娘,原先的计划还作数吗?”
顾灵清来信颠三倒四的,一会说陛下中毒,一会说陛下中箭,之后家书中含糊不清说去河间郡,然后杳无音信。
没多久河间王就病重。
临近初春却突然冷起?来,一夜北风瑟瑟,大雪满京畿,信件往来多有不便。
顾又?嵘做惯脏事,知道其中延误的时间,足以横生不少枝节,且长?兄对皇后委实谈不上?喜欢。
薛柔也知道这点,颔首:“自然作数。”
翌日?雪片纷飞,她站在廊下,盯着不远处一树红梅。
绿云上?前,才发?现皇后身体绷直,紧张至极,只是面上?淡然而?已。
“娘娘,进殿喝杯热茶罢。”
“不想喝。”
茫茫雪色中,有一点人?影往这边挪动。
身上?依稀穿着甲胄,日?头下泛着冷光。
薛柔脸色苍白,从脚步中辨认出那是谢寒。
他?怎会独自一人?入后宫?
谢寒出现面前时,皇后来不及多想,面容戒备后退半步。
她身侧人?大多着朱衣,皆握紧剑柄虎视眈眈。
谢寒面容僵滞一瞬,明白皇后在害怕什么?。
从皇兄梦中呓语,到夫人?不敢明问,却把他?当逆贼旁敲侧击皇兄如何,再到皇嫂如今欲拔剑相向。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把他?想的这么?坏?谢寒心里忽然有点委屈。
他?低头行礼:“皇兄乘马车有些?慢,担心娘娘忧虑,便遣臣骑马进宫,先报一声平安。”
言罢,谢寒将一方帕子递给绿云。
薛柔接过来后,只瞥了?眼便放松下来。
半晌,她轻声道:“平安便好。”
这是显阳殿,谢寒不敢多待,连忙告退,急着回府看望妻儿,刚巧在宫道碰见皇兄马车。
看方向,竟是从梅林绕过来的。
谢凌钰也没空与堂弟说什么?,在车内闭眼沉思?,琢磨措辞。
要说的似乎有些?多,先赔罪然后好生安抚,然后……
谢凌钰头回觉得自己才疏学浅,话都说不好。
看见廊下那道人?影时,才发?觉并非才疏学浅,而?是口齿不清,张了?张口没有半个?字,喉咙生涩无比。
他?站在玉阶下,仰头看着绯色裙摆,像一簇火苗灼灼,烫得他?眼底发?热。
薛柔原本怔愣,却在看见他?痴痴的样子后,被?逗乐似的抿出个?笑。
“陛下怎么?不上?来?”
谢凌钰进殿后,安静看着她,他?受噩梦折磨许久,总忧心眼前也是幻影。
直到殿内那只鹦鹉叫了?一通,大喊:“小玉!”
皇帝突然笑一声,指尖轻触她发?丝,顿住片刻方才慢慢摸向她脸颊。
“我方才想去梅林,折几?枝你喜欢的花给你,但挑来挑去,总归觉得配不上?你。”
薛柔侧过脸看他?,“最好看的那株花已谢了?许多,旁的的确不过尔尔。”
“花并非只开一季,”谢凌钰顿了?顿,“我们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