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疑,王玄逸没有死。”
帝王语气冷如霜雪,又似敲金戛玉,惊得顾灵清直接跪下。
“不可能?!杀他是顾家人所为?,岂会留有祸患,臣以项上人头?担保,阖族绝无二心。”
顾灵清冷汗浸湿里衣后背,帝王的怀疑如堤岸细微裂缝,筑起牢固堤坝需数代人努力,而裂缝一旦产生,信任便无可挽回走?向溃散。
顾家是靠帝王的信任吃饭的。
“朕要你的人头?做什么?”谢凌钰不为所动,“多派人在洛阳找,下去罢。”
待顾灵清走?后,殿内的宫人皆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谢凌钰盯着?案边薛柔放在这的曲谱,说是修复一半的古曲,宝贝得很,不许他挪动。
他闭了闭眼,因某些事失控而心底忽而冒出股戾气,旋即又平静下来。
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就算真是王玄逸又如何?
就算他真成了厉鬼,也近不了天子?身?,何况肉体凡胎,敢冒一次头?便杀一次,他难不成有九条命?
待彻底掩去面上沉冷之色,谢凌钰唤李顺上前,问:“朕现下瞧着?心情如何?”
方才他也瞧见了,顾灵清瞄了他一眼,吓得半晌不敢抬头?。
李顺眼皮一跳,连忙道:“极好,陛下面容可亲。”
谢凌钰眉目更为?舒缓,“那便去显阳殿。”
“陛下,娘娘现下恐怕不在显阳殿。”李顺连忙道,唯恐皇帝扑了个空,“方才皇后那的人过来递信,说是去灵芝池那边的亭子?。”
谢凌钰抬脚便走?,“那便去灵芝池。”
灵芝池亭内。
薛柔拿着?流采的剑比划,她?上回拔剑对着?谢寒,手竟因握不稳抖了下,心底一直记着?。
如今天渐凉,她?干脆让流采教她?几招。
不在显阳殿,是免得赵旻跟姜吟念叨,更免得把谢凌钰招来。
微风拂面,流采额头?的汗却比顾灵清在式乾殿时还多,胆战心惊看着?皇后摆弄着?短剑,止不住提醒:“娘娘,这剑锋利,得小心着?些。”
“无妨,我又不是没拿过剑。”
薛柔安慰着?,一边拔出截剑刃,但?脸色却僵了僵。
她?幼时学舞,也用过软剑,只当?那日手抖是过于紧张,可现在看……当?真是沉。
“这剑太重了,”流采忍不住继续劝,“娘娘若想学,不若让陛下教。”
流采的剑虽短却宽,异常沉,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经?常把剑当?刀使砍下去,压根不适合薛柔。
可皇帝的剑细长锋利,又师承彭城王,彭城王年?轻时可是美男子?,连剑法都简洁凌厉不失灵动飘逸,只求在战场上以最小的气力刺中要害,反倒适合薛柔。
哪怕她?抽出来随意一挡,也能?擦破对方的皮。
薛柔想了想谢凌钰,一阵头?痛,他定是要断然拒绝,并解释太过危险。
见皇后脸上神情变幻,流采思索片刻,硬着?头?皮道:“娘娘莫要使剑出鞘,奴婢先演示两下。”
流采手握着?短剑,比划两下最简单的。
薛柔学着?她?颤颤巍巍比划两下,沉默许久,觉得很没面子?,又找不着?台阶下。
好在一旁的绿云轻咳两声,“娘娘不是说,既是拜师便要教束脩,命奴婢带了丝线,说学完后亲自打个剑穗送给流采么?”
“确是如此?。”
薛柔颔首,顺势在亭中石桌旁坐下,拈起丝线便挑拣起来。
流采是个不会说话的,眼瞧着?皇后编了半天的结,初具歪歪扭扭模样,什么都像,就是不像皇后嘴里说的盘长结,她?忍不住道:“娘娘先前会打剑穗?”
闻言,绿云忍不住瞪一眼,“当?然会了。”
薛柔耳根一红,“阿珩刚学剑时,我给他打了一个。”
可惜当?初没弄完,便要回宫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