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宫人让玄猊离鸟儿远些,免得?它扑咬,随后对着鹦鹉轻轻哼唱一小段。
“三春怨离泣,九秋欣期歌。驾鸾行日时,月明济长河……”
鹦鹉听她唱了几遍后,一字不差唱出来,甚至连她咬字含糊的地方也模仿一遍。
薛柔怔愣一瞬,随即笑出声,“这般聪明!”
她心情?顿佳,离鹦鹉更近些,一旁流采看着鸟儿,警惕它啄人。
“流采,何须那般堤防,”薛柔满不在?乎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你说?它该叫什么?”
与玄猊不同,这鹦鹉通体雪白如?玉,唯独一侧腮边有小撮赤红绒毛。
薛柔盯着瞧半天,陡然?想起谢凌钰那死活不愿摘下的朱砂耳坠。
那东西昨夜又硌着她腿,薛柔一时怒从?心头起,抚着鹦鹉毛露出笑。
“你往后就叫小玉。”
流采听见?这名字,脸色僵了僵也没说?什么。
“小玉,我再教你一首曲子。”
薛柔清了清嗓,唇角的笑像是要?捉弄人。
“郁陶思君未敢言,寄声浮云往不还……展诗清歌聊自宽,乐往哀来摧肺肝……”
薛柔声音低低的,比寻常更柔媚些,耳听着鹦鹉学会,她抿着笑,便想带着鸟笼出去。
“小玉,我们等?会把这曲唱给陛下听,”她指尖伸进金笼,摸了摸羽毛,“叫他看看小玉多聪明。”
薛柔低着头,手指勾住金笼,轻松道:“流采,我喜欢这份礼。”
过去半晌,没人应声。
她蹙眉,抬头瞥见?流采不知何时站得?笔直,顺着流采目光转身看过去,入目便是道玄色身影。
少年身影半掩于屏风阴影,看不清楚神色,轻笑一声。
“这鸟叫什么?”
薛柔嘴唇动了动,走到皇帝眼前,见?他面上虽无表情?,眸中?却?无怒意。
“它色白如?玉,所以叫小玉。”
言罢,薛柔垂眸,发?现谢凌钰怀里还抱着只猫,乌溜溜的跟他衣服颜色别无二致,正不住想往鸟笼扑。
他摁住怀中?猫儿,平静道:“我看你把玄猊赶出去了,它委屈得?很,阿音也太喜新厌旧。”
皇帝方才有些不痛快,玄猊可是他们一块养的,脖子上还挂着天子赐下的蜜蜡。
薛柔就为了上官休送的蠢鸟,把他们的玄猊赶去外殿。
可刚进来,便听见?她嘴里冒出“小玉”两个字。
咬字清脆,带一点哄人的意味,让谢凌钰怔在?原地,意识到她在?唤谁后,面色止不住发?青。
“这名字不好?。”谢凌钰盯着金笼,“换一个。”
“哪里不好??”薛柔坐在?皇帝身侧,托着下颌看他,“托陛下的福,它可聪明了,曲子一学就会。”
谢凌钰没听见?它唱曲,沉默一瞬,没让她话掉地上。
“阿音教了什么?”
薛柔眼底含笑,让皇帝听一遍便知。
越听,谢凌钰唇角笑意越淡,薛梵音教鹦鹉唱怨妇诗。
这鸟蠢得?厉害,唱了一遍又来一遍,皇帝揉了揉额角,觉得?头疼。
“把它带去廊外。”谢凌钰终于忍不住吩咐。
耳边终于清静些,他看向薛柔,见?她眉眼弯弯,略带得?意,笑时恍若明珠生光。
他微叹口气,罢了,跟鹦鹉计较什么,爱叫什么叫什么罢。
入夜,月悬中?天,外头仍温热的风被窗阻绝,有冰鉴在?,殿内唯有丝丝凉意。
薛柔掐着身下人的小臂,只觉习过武的人怎么浑身都?硬,抓都?抓不牢。
她心底咬牙,想着谢凌钰肯定记着白日里鹦鹉的事儿,迟迟不放过她,还吊着人不上不下。
偏过头瞧着不远处蜡烛一点点变矮,薛柔紧抿着唇,不再去想现在?几时。
临到顶点骤然?落下后,她又恼又急,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