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被他?灼灼目光看得浑身?发烫, 恨不能把他?眼睛蒙上,正想着, 手指便摸索到一根衣带,毫不犹豫递给他?。
丝绸凉如?清泉水流,覆在眼上可稍稍缓解燥意, 他?将衣带松松绕了一圈,遮蔽视线。
谢凌钰虚扶着她柔软腰肢,等?了许久,终于等?到细如?瓷的肌肤蹭着他?掌心向?下,而后便不动了。
饶是不信佛家因果轮回之说,谢凌钰此刻也忍不住想,他?上辈子恐怕亏欠薛柔许多,才纵容她这样折磨自己。
如?西北荒漠中的旅人看见一泓春水,近在咫尺却喝不到,他?唇舌发干,额头甚至冒出薄汗,掌心磨挲着细腰,混沌焦灼中甚至想直接摁下去,又担心她猝不及防呼痛。
谢凌钰忍到极点,正想摘下衣带,却陡然顿住。
一泓湖水涌起浪潮,慢吞吞生涩地吞噬接触到的一切,水满则溢出堤岸,打湿岸边花枝。
呜咽声不断钻进?耳朵,激得衣带下眼睫直颤。
谢凌钰喉咙阵阵发紧,心底顿时软如?一片云,轻飘飘浮起来,对她又爱又怜。
爱她予他?欢愉如?巫山神?女,怜她身?体轻颤如?风中花枝。
薛柔浑然不知皇帝心里想什么,咬着唇半晌适应过来,才有功夫垂眸看他?。
少年青丝乌鸦鸦散落,所有沉静都消散不见,面色泛红呼吸急促,恍若乐极,然万事万物至极点都易滑落至另一端,故而看着又像痛苦。
分不清他?究竟苦乐几何,薛柔俯下身?想看清楚,却见他?眉头立马蹙紧,仿佛她是拿着缰绳的人,可以随意支配他?的反应。
她晃神?,忽然想起年幼时踏入梅林,撞见刚杀过人的少年天子,他?手里拿着剑,居高?临下俯视她。
如?同她现在俯视他?一般。
薛柔至今忘不掉他?恐吓般看一眼她左心口,仿佛她若不听话,剑尖立马会刺进?去。
而眼下,帝王褪去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她多年的戒备恐惧也一并通通褪去,取而代?之的想法,就是跟谢凌钰算这些年的账。
从初见开始就没给她好脸色,在梅林恐吓她,逼她戴他?送的首饰,甚至曾在宫门拦下她,让她回嫏嬛殿上课,还动不动阴着脸。
谢凌钰忽觉左肩被她狠咬一口,只当她难受得很?,轻轻摸着她脸颊,屈指用食指蹭了蹭她唇瓣,放在她齿间。
她照单全收,当真留下齿痕,腰却仍旧动得温吞,半点不着急。
“陛下,我有些累了。”
话音落下,薛柔便见他?一把摘下衣带,双眸幽深盯着自己,甚至隐约有忍耐至极后的血丝。
她心底一慌,低低辩解:“我实在没有”
谢凌钰终于发觉,她方才是故意的,忍不住想今日何处惹着她了?但被紧咬的感觉太磨人,干脆暂时不想。
原本?虚扶腰侧的手指陡然用力,薛柔所有话都停下,身?子下意识往后仰。
就像被高?高?抛至云端随后骤然落地,心尖被攥紧般喘不上气,一阵阵酥麻传至四肢百骸,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唤她名?字,一声比一声急促缱绻。
最后隐约清醒过来,薛柔听见身?下人抚着她腰侧红痕道:“比上次久些,可见阿音身?体确比朕好。”
薛柔气得咬牙,他?还在记恨那句“补汤”,但实在没力气计较。
她因屈膝而双腿酸软,打算去沐浴,却忽然被人从后抱住。
“阿音开始时是故意的,”谢凌钰捏了下她耳垂,聊作惩罚,“朕今日哪里惹你?不快了?”
薛柔从小到大过得顺,在谢凌钰这吃一点瘪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又不想把十年前的事也翻出来,显得多记仇似的。
她想甩开皇帝,“哪里都惹着我了。”
谢凌钰垂眸,看见自己手背被她打一巴掌,反倒心情颇佳地笑了声。
他见过薛柔同旁人生气的模样,从不避讳吐露真实想法,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