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秋爽朗应下,重坐在座上,道“外头天热,我就在这等你。”
有贺兰姐姐在,那赵且再胆大也不敢做什么,青梨心安下来进了后院,
厅内没有人,以往陆清尘早端坐在主座上,见她进来,只是神色淡淡地睨她一眼,闲闲道声“来了。”
她便乖乖地上前,坐在他坐前的案上习练字帖。
有时青梨心里总浮起愤愤之感,这人端的好一副清正先生的模样,正襟危坐,脊背挺直,手里拿着本书卷。见她出神偷懒,他便咳嗽示意,眼神略含警告。
她只能对着他低眉敛目,活似个鹌鹑,哪还有前世的威风。
此刻见他不在,青梨起了心思,坐上他的位置,学了学他端坐的姿势,实不算舒服,真不知他如何装下去的。
正要撑着桌子起身,手摸到一个轴卷边沿,这卷轴严严实实压在所有的书卷下面,她心起好奇,大着胆子抽出来,卷轴展开,地理志....
饶州入夏入的早,陆清尘同孟璠聊过这暑季的教学事宜,便抬脚往厅里赶。待见女郎坐于他的位置上,拿着一个卷轴在看。
他心下一紧,几步走上前,冷声道“你在做什么?”
青梨似被他吓的身子一抖,转头看他,将手中的画卷展开,带了些心虚笑道“想不到先生还是丹青圣手?”
只见画卷上的画了个女郎,着天青色镶玉缎面长裙,有种仕女图的风韵,但女郎脸上是一片空白,未添笔描绘,看不出是谁。
陆清尘心下略松,被她气到的同时亦有种掩耳盗铃之感,将那画卷抽了回来,斥道“不问自取便是偷,给我下去。”
青梨嘟哝了几声从他位子上下去,自提笔习练起字帖,几次她手心冒的汗差点将那纸卷沾湿,她竭力耐着性子写完,再上前给他瞧过。
“先生,我可以回去了罢!”
陆清尘凝神看着她,点点头。在她转身之际,轻声问道“沈五,这桌子的东西你可动过旁的?”
青梨怔愣一瞬,立即转头对他笑道“不过是看先生一副画像,紧张成这样...莫不是这画的是先生心仪的女郎?竟不知陆先生除却做宽严相济的先生,也是个一往情深的公子。”
陆清尘怒及反笑,道“你在这练字帖字没练出几分模样,这嘴皮子功夫倒是强劲不少。若再有下回,我...”
“我头有发晕,再不能跟先生说话,有什么事明日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