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逼死的相公是个可怜人儿呐!家中老母只他一个儿子。”
“啧啧...从哪儿传出来的。”
“南巷的说书处,那人不敢说出人来。只是拿话本子当靶子。但这饶州武将旁系,幺子龙阳之好,纵横霸道,明晃晃说的就是王家哩。”
声音越来越多,青梨将车帘拉起,就见不少人奔去南巷听书。
她暗道这聂涔做事果然踏实,前世他去敲锣打鼓控告王家,不久就被报复。现如今她给他出主意,往南巷这种鱼龙混杂的市井地传播消息,要找也找不到。况且南巷多是有风骨的说书人,专好为民除害,在百姓中受拥护,听外面那动静,恐怕今日就能传编这饶州城。
青梨心底满足地喟叹一声,忽觉膝上那跪伤也没什么了。
只是到了书塾门口,贺兰秋一眼就看出来她走路不大对劲。
“小五,你这是怎么了?”
青梨本不想惹她操心,刚要开口。
一旁的沈漆云先笑了一声道“五妹做了错事,挨罚得来的。”
贺兰秋白她一眼,将青梨拉至一旁。
“可是又跪了祠堂?唉,待会堂上又得盘坐,你如何受的了。”
“真没事,贺兰姐姐...”
一边的贺兰木忽然出声道“下学后随我们一同去贺兰府上药罢。膝是行路之本,若真有个大碍,悔之晚矣。”
青梨抬眼看他,乌黑的眸子此刻也跟她的眼神对上。
***
贤康堂的后院,午食时,众人都在念叨那王家之事。
“幸好你提前知道,你阿姐逃过一劫。听着真是瘆人,可这样一人还是这等权贵,丢了名声,后半辈子还是锦衣玉食。这饶州府衙的米虫念及汴京的王家,只怕是查都不敢查。”
贺兰秋想到这儿就觉食不下咽,叫婢子将食盒收起。
青梨知她说的在理,自己现如今能做到也只是让王家受流言风波。
她离权力中心太远,一个庶女,手握权力。好似天与地之间的鸿沟。
她就连在沈府都得靠伪装度日,更别提把王绛绳之以法,报前世阿姐惨死之痛。她得再想个办法....
凝神时,冬月不知何时凑到青梨的耳边道“小姐,适才赵府的小厮同我说....赵公子要你下学后在东园处见上一面,道是有话要说。”
青梨不知赵且要搞什么名堂,前世里可没这一段。
她立即回道“你去回他,就说我今日身子不爽,得早些回去,恐难应承。”
沈漆云进这院中道“陆先生来了!”
院中众人纷纷回前堂上课。贺兰秋跟在青时后面笑着道“她真是整日盯着那陆先生。”
下午的课多讲明日考学的内容,青梨看着陆请尘神色平常地拿着书卷在这男女席间踱步。心里觉出割裂之感,他前世所做可以说是小人行径,筹之以谋赵铮的信任,做了大燕人人称赞的国师,最终随赵且一起造反,血洗皇宫。
大手在她眼前的案桌叩了两下。
“沈姑娘专心些。”
青梨回过神,仰头看陆清尘。
他着浅灰素缎束袍,身量高大,此刻正居高临下,神色淡淡,看着自己。青梨不知她现如今的样子,大燕名风开放,她着藕荷苏绣襦裙,因着下午日头天热,跟席间的女郎一样,脱了外头那褙子。
胸襟往上一片白花花的肌肤就在眼前,眸子和她耳边那琉璃金花坠子一样熠熠生辉。陆清尘避开眼神,握紧手中的书卷。
那日她在他掌心写字时的丝丝麻麻之意再次袭来,在将要心神摇曳之际,他及时的远离她的座位,继续将手中的书卷念起。
***
申时一过,堂内人渐渐往外走。
“阿梨,常宏那小子在西郊弄了场马球赛,我要去叫他瞧瞧什么叫厉害!你跟木去贺府罢,放心,只说是看病拿药,没人敢说你的。”
贺兰秋见常宏在不远处挑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