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一直不懂真尤对赵铮是何种感情,直到他问出口,得到的回答却是“其实比起杀她,我更想杀赵且。但他对我很警惕,我很难办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杀他心爱之人。谁让他不守信。”

“皇后只是主掌后宫,皇帝之位才是手握天下,两者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权势是把好刀剑,如若你有能拿这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魔斩魔。那才是真本事。从前我为鱼肉的日子过多了,如今更想做个刽子手。”

他惊诧的眼神似乎叫真尤收敛了些。真尤呵呵笑道“不过是玩笑,堂兄还当真了,如今我只愿廖家避开这一难,其他的...我不想再管。”

***

下堂之时,贺兰秋见日头正早,约青梨去晁湖划船。

青梨想了想应下,叫贺兰秋在门口等她,她还有问题要问先生,倒折回去,去的正是贤康堂先生居所的方向。

到了后院,刚才还见着的人影消失不见,青梨喘了口气,不敌一个声音在后面传来。

“沈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青梨转身,就见陆清尘神色淡淡,挑眉看着她。

她抿了抿唇,道“我来是有心向学,陆先生那日来沈府所提的诗只提了上阙,中间二句联我兄长和二姐接,我接尾句。先生那日赞青梨才学,青梨有些好奇,若陆先生接尾句会如何接?”

“先生可愿给学生几分薄面,再以此题接我那句。”

她在试探自己。陆清尘笑了笑,道“没想到沈姑娘还记得,既你这样有心,我也不装呛推诿。今日便应你这句。”

陆清尘略思索片刻后道“寺钟早期心共赤,不能无意不能止。”

“沈姑娘可听懂?我今日还要同老先生商议后日学考之事,不便多聊。若有疑问,明日我们可在堂上探讨。”

他接的这几句诗句,跟前世里那首诗大相径庭,是他没转世,还是不想叫她发觉?他是个人精,若有旁的筹谋,将矛头对准她可不是什么好事。

陆清尘说完已往前走了几步,与她错过肩之时。

青梨忽然出声道“先生等等!”

陆清尘拧了拧眉,站定步子。“还有什么事?”

“您适才诗句里的止,是哪个止?”

陆清尘有些没明白她的问题,轻声道“什么意思?”

青梨环顾四周,陆清尘手上也没纸笔,她心起一计。忽得朝他走了几步道“先生将手伸出来。”

陆清尘却抬眼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沈姑娘还是早些回府罢。”

他在逃避,这太可疑!

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他是否转世,前世她死前的一些疑点她亦要搞清楚。

青梨心口砰砰直跳,也不管甚么男女之防,疾速地抓住他身侧的手。

“陆姑娘这是做什么?”陆清尘的声音中隐有被冒犯的愠意。

“先生先别动。”

青梨两只手抓他一只可简单的多,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再摊开他的掌心,开始用手指在他掌心上写字。

两人的距离足够近,陆清尘甚至闻到她发丝的玫瑰皂角香,细颈上瓷白的肌肤在眼下,许是来找他时是小跑来的,此刻女郎的额角还冒了点香汗。

他侧过头,撇开视线,心里说不清的麻乱和愠怒袭来,他屏息竭力让自己神智回笼,可感受到手中丝丝痒痒传来的触感时,陆清尘如遭雷击。

他辨清她所写着的字是:祉。

“先生适才说的祉,是这个祉么?”

前世廖氏一族破灭,他改清尘为祉。

人念起祉字时,多道福祉。

只有他知道取这意的深意,祉字形体像一张祭桌。

他父母惨死刀下,廖氏主君接着又被害死,至亲至爱之人的惨状,时间越久,他害怕自己忘记,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取名祉。意指将那些人送上祭桌,以血肉祭祀给上苍,一报还一报,这是他的使命和责任。

青梨松开他,仰头朝他